一路上,单孤刀再也没有见过李相夷,他想着去重新笼络人心,但实在连起身都做不到。
吩咐了何璋去喊李相夷过来,何璋倒是去喊了,但回来时只有一句“李相夷他不肯过来”。
时间久了,单孤刀也察觉出何璋有了异心,一时心中悲凉。
师弟与他离心他不怕,小孩子闹脾气,终究几句话的事便会重新为他所用。
可何璋不同,他离开了,可就是真的离开了。
他从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责怪自己当日昏了头,事做的不够圆满。
失去了何璋,他就如同失去右臂,更是失去了他心中最后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绝对不可以。
单孤刀与何璋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闷,可纵使孤刀低声下气的求和,也没能挽回何璋。
这让单孤刀心中很是惶惶不安。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失去,不见一点起色,这种日子,实在是让人很难振奋。
单孤刀独享着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另一边,陌冉归却正和二十高高兴兴的下着五子棋。
赶马车的是个聋子,这两人聊起天来毫无顾忌。
“要是让李相夷知道了我们这么对他师兄,绝对会砍死我们的。”
陌冉归感慨道。
“要是让李相夷知道单孤刀不仅害得他差点葬身东海,让他深受碧茶之毒折磨十年,眼看着四顾门门人被角丽谯弄死,还害死了漆木山,让他师娘一生孤苦,砍死谁还不一定呢。”
二十不屑于陌冉归的言论,你们没精神病的就是太收敛。
“啧啧,罄竹难书,这人还有一堆其它事呢,我们还是太善良了啊,下手实在不够狠毒,比不上这帮丧心病狂的。”
啪嗒,陌冉归又赢了,她继续开口道。
“也无所谓,就算李相夷能回来,至少也要有个身体,等他回归,我都穿越到下个世界了,他还能追到下个世界来砍死我不成。”
二十点点头,“嗯嗯嗯,冉护士天下第一聪明。”
“聪明个鬼,上个世界白当了五年的鬼,下次看见了我的鬼魂也好,妄想出来的身影也好记得先聊两句,倒霉催的。”
鼓了鼓小脸,二十有些委屈,这也怪不了她的啊,她从前也没有见过鬼嘛,再说她一个精神病,犯点错误怎么了。
法律都制裁不了我,更何况你陌冉归。
“快到一品坟了,什么打算?”
“我们两个进一品坟,单孤刀必然不放心,一定会让何璋跟着我们。
可单孤刀又不能没人照顾,如今更有趣的是,何璋竟然想要脱离单孤刀这艘快要沉没的破船。
只要我们随便一句,单孤刀必然跟着我们上山。
而只要他跟着我们上山,观音垂泪就必然会从我手上被那群人抢走。
想想单孤刀近在眼前的希望被夺走,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回小罐,二十看着眼前阴险卑鄙的陌冉归十分满意,不愧是她的护士,果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干护士的,哪有不疯的。
背着沉重的单孤刀,何璋迈着微微颤抖的步伐紧紧地跟在李相夷和二十的身后。
此刻,他的心中犹如有一条毒蛇盘踞着一般,满满的都是怨气。
这股怨气不仅仅来自于身体的疲惫,更是源自内心深处的不满和退缩。
他真的还要继续为背上这半死不活的狠毒之人卖命吗?
一品坟位于茂密的山林之中,道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险峻之处仅容一人同行,沿途满是荆棘和乱石。
即便是两手空空如也的二十,一路上也是叫苦不迭、抱怨连连。
“哎呀,这路怎么这么难走啊!本姑娘的小脚脚都要磨破啦。”
二十不停地嘟囔着。
这些抱怨声传入李相夷的耳中,令他感到无比的头疼。
毕竟他其实也很累的,忍受二十无休止的埋怨也就算了,特么的这家伙语言匮乏,颠来倒去就这么几句,念经呢你。
你们农林大学是没有语文课吗?
“行了行了,这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啊,你看何大哥这背着师兄都没有抱怨,你这什么都没带,还一直说说说,合适嘛。”
听到这一番没良心的话,二十气的跳脚。
“怎么不合适,何大哥那是英雄豪杰,我就是个弱质女流,这破路这么难走,我抱怨几句怎么了。”
说着,二十反手从路旁探出的一棵小树上折了根树枝,扔向了李相夷。
那树枝里一点内力不带,怎么可能打的到人。
身子一歪,那树枝便擦着李相夷的脸飞过,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三人踩过树枝,小小的枝干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你们是踏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