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斌这几天一直计算着时间,天天给胡芯儿打电话问牧腾有没有回来。
直到那一天胡芯儿接到电话说老爷子没了。
左斌有任务在身,请不了假,就干着急。
这几天给胡芯儿一天一个电话。
这样数着时间一直到十二天后。
接到胡芯儿的电话说牧朵住院了。
他把手边的事一推就往医院跑。
看这时间是刚下火车,刚下车就直接送去医院了,说明牧朵病的很严重。
他风风火火的往外奔,同事还以为出了什么紧急任务,纷纷打问后,一头雾水。
医院这边。
沈莲被胡芯儿强迫的催回去休息了。
为了让婆婆休息好,胡芯儿来的时候把孩子送到父亲那边了。
牧腾去公司了,就她看着牧朵。
牧朵挂着水,已经一会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左斌也不用藏着掖着,直奔牧朵。
胡芯儿看到他后,说道:“牧腾说,朵朵在老爷子去世后的第二天就生病了,反复发烧。”
“五天后才下的葬,下葬完后,她的病情就重了,还坚持着陪了老太太几天,本来是要陪老太太过年的,看她这模样,老太太就催着她回来了。”
“路途遥远,她在车上
开始发烧,所以一下车就被送来这了。”
“水灵灵的小丫头,就像没了水份的干花。”
胡芯儿看到牧朵的时候,也差点没哭了。
“本以为他们就是牧朵带着血缘的亲人,没想到她会那么在意那些亲人,或许在她的心里还是想亲爸亲妈的吧!”
“她是一个苦孩子,左斌,以后一定要好好善待她,不然我都不会饶你。”
胡芯儿拿起水壶,“我出去打点水给她物理降温,她到现在都没醒。”
左斌从进来就直愣愣的看着床上的牧朵。
牧朵会说话的黑眸紧闭着,隽秀的黑眉紧锁,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唇干裂的就像是大旱后干涸的地皮开裂一样,苍白的毫无血色。
一张本来圆嘟嘟的脸,下巴都尖的能戳人了似的。
她其实不光是难过老爷子离去吧,更是害怕亲人一个个从她身边离去。
从她出生到现在,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尤其是小时候,亲人一下子没了五个。
当她听到这些后,那种难言的悲苦心情是没人够理解的。
或许她又想起小时候大家骂她是灾星的事了吧!
那会的牧朵敏感,胆怯,自卑,逐渐形成一种孤僻的性格。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眼里惊恐的样子。
左斌高大的身躯慢慢在牧朵的床前蹲下,大手放在唇边呵了呵,觉得不是那么凉了,才轻轻抚摸上牧朵的脑袋。
她的头发应该十几天没洗,都打结了,乱糟糟的就像野地里无人打理的杂草。
“真丑,这副鬼样子,谁还会喜欢你。”
他虽是这么说着,可微带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疼。
牧朵的身子都蜷缩着,心理老师曾经说过,一般人在睡觉的时候有这个动作,说明她是极没有安全感的。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亲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吗?
那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他似乎可以想象到她在寒风中茫然又无助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是需要他的吧!
胡芯儿把水打回来后倒进盆里,打算给牧朵先擦洗一下,再热敷一下额头。
左斌接过。
“我来吧。”
“你还没下班吧,临年,单位的事应该不少,这会有我,你下班在过来吧!”
“没事,我来。”
除了出任务身不由己,其他的时间他还是可以自由调配的,此时没什么是比牧朵更重要的。
这不就是他调到后勤最大的原因吗
?
“那好,我出去给她买点粥,再买点排骨汤和润唇霜之类的东西,她需要好好养养。”
“好好的孩子,怎么搞的那么让人心疼呢。”
胡芯儿眼眶发酸,把包拿上转身出去了。
牧朵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一向懂事乖巧,还特别黏她,牧腾把她当女儿养,她何尝不是。
等胡芯儿一走,左斌就开始给牧朵擦洗。
他一点也不避讳。
给牧朵擦着腋下,前胸后背,以及手和脖颈,最后就是那张“饱经风霜”后的脸。
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光泽不见,皴黑了,脸皴的起了一些像是斑点一样的黑痂子,两只眼皮红的就像是闹秧歌的那些人涂重的眼影。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