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完了,胡芯儿跟在大部队后边去下一家。
看热闹的人有很多,渐渐地,她就小鸡仔似的,被力大无群的庄稼人挤在了后边。
牧腾总担心她跟丢了,时不时的寻着那抹身影。
突然,他一回头就见人群中有几个穿着黑棉袄,带着雷锋帽的年轻小伙子往胡芯儿身边凑,几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下巴指着胡芯儿。
他看向胡芯儿。
胡芯儿今日穿了绿底白条的格子外套,一条黑裤子,皮面的小暖鞋。
头发从后盘起更显得脸圆圆的,巴掌大小,脖子还围着她经常围的红色粗线围巾。
她的皮肤很白,戴红色围巾更是衬的肌肤如雪,在皴黑又粗糙的村民跟前一比较,就是杂草滩里的一朵花。
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她的俏脸上只露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羽毛扇般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水波盈盈,乌黑有光,任是谁看了都会心头一颤。
这样的女孩就是狼群的小羊,能不招人惦记?
看到他们已经围住了胡芯儿,牧腾脸拉了下来。
秧歌队一直向前移动,围观的村民也跟着,而在最后的胡芯儿渐渐的脱离了人群。
离下一户人家还有点距离,牧腾鼓点敲的很大声,就像是对那些人警告一般。
可大家都
以为他劲大无比,鼓点敲得这么有力。
牧腾想找个替代他的人,眼睛一边还扫视着胡芯儿。
胡芯儿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里边装着登记本。
她本来是跟在秧歌队的最后边的,谁知跟着跟着就被挤到最后边了。
秧歌都看不着了。
突然,跟前多了几个小伙子,还把她围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天寒地冻,呼出的气体落在睫毛上,形成了晶亮的小水珠。
她轻眨一下,梨花带雨的娇俏,眼睛雾蒙蒙的,让人看得心发紧。
“同志,你是海子村的吧!”
“不是,请让开。”
眼见人群拉开了距离,胡芯儿有些不悦。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认识你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年轻男子,一脸痘子,带的雷锋帽的护耳一个垂着,一个上了天,双手捅在袖子里,冻下来的鼻涕用袖口“蹭”的一下抹掉。
胡芯儿都没勇气去看他的袖口是不是黑的发亮。
一阵犯恶心,她退后一步,谁知后面也有人。
她星眸一凛,厉声道:“要是再不走开,我就喊抓流氓了。”
这个时候的流氓罪可不轻。
“同志,聊两句,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抓什么流氓啊!这抓流氓可也要有证据的,要是搞不好我们会告你勾引我们。”
男子话音一落,其他人就跟着哄笑。
“哈哈哈!”
“同志,我们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闲着无事的时候可以共同学习学习,我们都要做进步的好青年呐!”
“就是,我们要做好青年!”
其他人又跟着附和。
胡芯儿拿下包,抓在手里,怒吼道:“都给我滚开。”
“吆,原来是个辣椒同志呀!这大冬天的还真是下饭,热烘烘的。”
“哈哈哈哈……”
胡芯儿扬起手上的包转圈甩着。
一圈人下意识的跳开。
胡芯儿见路开了,赶紧就走,那些年轻人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这时,看到牧腾从前边来了,她的心重重跌进肚子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牧腾在就觉得踏实。
“没事吧!”
“没事!”
牧腾看着后边一群笑的前仰后伏还吹口哨的年轻人。
“你先走,我等一下就来。”
“好。”
牧腾对几个年轻人勾勾手指头。
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经不起激,见牧腾喊人,便上前。
“吆,海子村的来了我们村还这么狂吗?”
“狂不狂不是你说了算,我有这个资本。”牧腾冷哼,“有本事一起上,我们就当切磋了。”
“诶,这小子别仗着比我们年纪大点,你就想耍横。”
一众小伙子也没客气,一
拥而上。
可没过几分钟,就全部躺在地上哀嚎着。
“以后没本事,少骚情!丢人。”
他丢下一句话,大步去追胡芯儿。
胡芯儿回头瞅见了牧腾露伸手的一幕,以后妥妥的抱大腿吧!
打得了人,做得了饭,干活还是一把好手,好男人啊!
“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