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想提前过去。”
左斌看着信封,“他今早回来了,你自己给他。”
“我和你比和他熟悉,劳驾!”
她话里的意思是对刘学武连朋友都算不上。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左斌冻的搓了搓手,接过信封,“我让人送你去车站。”
“不用,我坐人力三轮车。”
胡芯儿提着一个大的行李包,盈弱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越来越小,直至看不到,左斌才往回走。
看了眼手中的信封,又调转头去刘学武家。
……
正月初六,北方的小年。
寒风依旧冷冽,刮到脸上刀割似的疼。
胡芯儿一下车,就感受着北风的热情。
她把围巾往起拉了一下,堵的只剩下一双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
在这落后的年代想要有人来接她是不可能的了。
她提起行李,摸摸饿得瘪成一张纸的肚子,咬咬牙出了车站。
快出城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调转头往回走。
……
约莫两个小时后,无人烟的路上多了一抹娇小瘦弱的身影。
她提着一包行李,看起来很吃力,几次都快拖到地上了,她又往起抱了抱,没走几步,慢慢的又滑下去了。
眼看日头渐渐偏西,可离目的地
还有一半的距离。
她叹息一声,要求不高,赶在天黑前到达村庄就行。
太晚了,有狼,会吃人的。
……
从中午的烟囱冒烟到晚上的烟囱停工,当万家灯火齐亮的时候。
胡芯儿终于踏进了村庄。
她的嘴唇都冻的青紫了,抖着肩膀,看着已经算熟悉的村庄笑了。
她突然感慨,没想到最想逃离的地方竟然是她此刻最想念的地方。
她胡汉三又回来了!
就是折腾几天,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十几分钟后,她终于敲响了那扇期待已久的木大门。
听到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
手下意识的抓紧包袋,而她的手上戴的正是牧腾给她的手套。
木门发出老旧的吱呀声,向两边打开。
胡芯儿拔下围巾,露出一个疲累又自认为唯美的笑。
“新年好!”
夜幕刚降临,还留有太阳的余光。
即使屋内昏暗的灯光使不上力,他还是看清了那双会说话,会笑的发光眸眼,已经陶瓷一样的整齐白牙。
牧腾愣在门口,两只手还抓在门上,就像堵着不让人进去一样。
见他站着不动,胡芯儿走路走的腿都打摆子了,把包放在地上,靠着门框。
就像一只流浪小狗
摇着尾巴,可怜兮兮的道:“还有饭吗?我饿了!”
胡芯儿知道她回来的挺突然的,不过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是害怕她把家里过年的好吃的吃光吗?
不过,她这么说话算不算打脸,刚回来,还没进门就喊饿。
她撒娇的话用软糯的声音说着,就像一根羽毛划过牧腾的心间。
心房霎时像是按了加速键,跳个不停。
她竟然撒娇?
寒冷的空气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感觉全身都是热的。
他想把那个娇小的身影揉进怀里。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是芯儿姐姐吗?”
屋子里一道兴奋的稚嫩声音打破了牧腾的恍惚。
牧腾放开门,赶紧让开,“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
“闲着无事就回来了。”
屋里,牧朵听到胡芯儿的声音,飞奔着跑出来。
“芯儿姐姐!”
胡芯儿进了院子放下包,接住那道扑过来的身影。
“朵儿!”
“芯儿姐真的回来了。”
她回头冲屋子里喊:“妈,真的是芯儿姐姐,真的是她!”
“赶紧让你芯儿姐姐进来,累坏了。”
“芯儿姐,我们进去。”
牧朵帮她提东西,没想到很重,她一个趔趄。
“芯儿姐,
这么重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走走停停,从中午走到这会,就是这么回来的。”
胡芯儿连笑容都疲惫不堪,两只肩膀就像是掉了一样,耷拉着。
突然手上一轻。
就见牧腾拿过她的包裹,率先进了屋。
胡芯儿被牧朵也拽着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