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影壁墙,又进了一个拱门。
院子豁然开朗。
一座复古又典型的四合院,虽说木柱上的油漆脱落,但是并不影响它的辉煌。
正堂门紧闭着,胡月儿已经上了台阶。
“姐,走啊,才一个多月就陌生了?”
胡芯儿嗯了一声跟着走上台阶。
门一推开,正堂的黑色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棉袄,一条黑色的棉裤和棉布鞋。
看起来很淳朴,要不是那一脸的威严之色,胡芯儿都会把他看成一个农民。
“爹!”
胡芯儿站定,诺诺的叫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撒娇。
谁知,胡国志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跪下!”
胡芯儿下了一跳,下意识的跟着命令跪在青石板地上。
她只穿了毛裤,肉又少,这一跪,膝盖生疼,直呲牙。
“你现在胆子大了,能自己做主了,想去哪就去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我不是你爹。”
这么久了,火气还没灭,这种话都气的说出来了。
既然跪下,那就跪着吧,就不信他不心疼。
可她觉得自己又想错了。
胡国志抽过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扬起就对胡芯儿开揍。
老头,你
是要来真的啊!
“当家的,你可不能打啊!”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进门,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盘。
虽然这么喊,可她端着茶盘并没有打算放下,上前阻拦。
这,这到底是想让打她还是不打?
她还没盘算过来,胡国志的手中的武器已经落了下来,看似气势大,落在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不过也生疼。
她抽了一口冷气,低垂着头。
老头这是舍不得打吧!
“爹,你不要打姐姐,姐姐已经知道错了。”
胡月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跪的很远,好似怕被波及似的。
胡芯儿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她的模样和自己的倒是有那么三分相似,就是眼睛看着不是那么大气,有些小精明的刻薄。
听着有哭声,眼中却无泪,说话看似向着她,但是这话里话外就是给她揽罪责。
斥责她不懂事。
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芯儿,你赶紧给你爹认个错,别让你爹在生气了。”
“话说你这丫头也真是太不听话了,你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倒好,抛下一大家子人,不管不顾就跑了。”
这画风不对啊!
“啪”的一声,又一鸡毛掸子。
这次的分量明显比上次重了些
。
老头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都滚开!”
胡国志气不过又一掸子搭在胡芯儿的背上。
疼,真疼。
“爹,你别打了,姐,你倒是说话啊!”
二娘接着说,“是啊,话说回来,这么一大家子的责任,你不该让孩子一个担着,我们又怎么能用她的幸福换取我们的安逸,孩子为自己着想又有什么错?”
她俨然一副站在女儿角度考虑的“好母亲”。
“爹,我也是这个家的女儿,姐姐身体也不好,您要打就打我吧。”
“求您放了姐姐,我愿意替姐姐承担一切,嫁给刘家也好,去乡下也罢,我都愿意。”
胡国志见小女儿比大女儿懂事多了,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涨,这一次扬起鸡毛掸子的力道明显大了。
就在此时胡芯儿突然明白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二娘和妹妹竟然唱双簧,说明她们从来就没真心待过她,一切都是假象。
“芯儿,我知道你没错,可你就先服个软,让你爹消……”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要留着命好好捋捋。
胡芯儿打断二娘的假慈悲,抬起脸,本就水雾的眼眸,更是泪眼连连,下一秒,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她仰头望着父亲。
“爹,芯儿知错
了,离开这里才知道爹的用心良苦,是女儿没用,让爹跟着操心了。”
“千不该万不该,女儿不该仗着爹对女儿的宠爱为所欲为。”
“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要是您还是很生气,那就打我吧,只要您不生气。”
她垂下眼眸,双手伏在地上,肩膀因哭泣“抖”的厉害。
“这一个多月,我就靠着您给我的回忆支撑着,娘去世的早,是您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我长大。”
她怎么会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