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手做的?”
因为实验室的事,商闫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憔悴。
在听到女人声音的瞬间,身上的疲惫竟出奇的缓和了许多。
他脱去西装外套,像寻常普通人家的夫妻那般。
妻子在家耐心等候着丈夫归来,一同用餐。
强烈的归属感将商闫迅速包裹。
暖意涌上,男人眼角眉梢的戾气褪去,似北极冰山被骄阳一点点融化。
“对呀,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尝看,如果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女人踩着粉红色柔软拖鞋扑到商闫的怀里,扬起精雕细琢的脸蛋开口,肤色莹光。
“……”
“好。”
这个字留在嘴边还未来得及
发声,商闫嘴角的笑容在看清楚了桌上的菜肴时凝固,甚至于唇色都开始泛白。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男人敛起笑容,面无表情,语气中的生硬和冷漠令苏杳疑惑。
下一秒,腰肢上禁锢着的大手松开,转身直径上楼回了卧室。
“阿闫……”
苏杳欲张嘴挽留,却觉得此刻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无比孤独,或者说更像是脆弱。
她转身望着桌面上的菜肴,都是特意询问了厨师按照商闫的口味。
在其中添加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后,亲手做的。
他不喜欢吃?
不应该啊……
想着商闫最开始的反应,苏杳眉头微蹙。
月色如注,穿过玻璃窗为黑暗添
了一抹蓝色的光亮。
商闫的身影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在月光之下。
他的半边脸被映的白皙,俊美如古堡的贵族王子,深邃的眼眸里含着化不开的哀伤。
大段大段回忆将他整个人埋没,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女人光着脚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每根头发都写着寂寥。
她走过去抱住他,将脸凑近他的胸膛,闷闷开口:“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会,令你不开心了?”
苏杳能感受的出商闫的不对劲。
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只知道随着本能安慰他。
若是换做旁人,哪里能有机
会进入房间,恐怕早就被商闫派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更别说主动抱住。
柔软的触感,娇弱的声音,商闫大手揉捻着她毛茸茸的头发。
目光相碰,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桌面上的那份海带鲫鱼豆腐汤,是母亲与他决裂之前吃过的最后一样菜。
印象中最温柔疼爱自己的人成为了面目可憎的恶魔,将一整份鱼汤倒在他的头上,嘴里咒骂着、咆哮着、几近疯狂指责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癫狂到猩红凸出的眼珠和凌乱的头发……
还以为这几年他都已经忘了。
但在看到那份鱼汤的时候
,尘封不愿提及的回忆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滚烫的热流过肌肤,那种灼热的烫伤感,占据大片肌肤的疼痛,令他喘不上气。
苏杳看不透男人的情绪,只是潜意识的感受到了他的哀伤。
她静默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安抚的笑容,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抱歉。”
商闫第一次跟人道歉,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小心翼翼。
刚刚生出的许多疼惜被惊吓恐吓走了不少,苏杳抬起头满脸认真,“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不好。”
苏杳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她抵住商闫的额头。
两颗心脏在这一刻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