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行动却比她的思想更快。
她赶忙抓过一旁的衣物套上,也顾不得身下流不流血,踏着一半的绣鞋就奔了出去。
她边跑边喊。
“玉屏呢?你们谁见着玉屏了?她在哪里?快让她来见我!”
她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意,气息慌乱,奔得急了,好几次还因为重心不稳而险些跌倒。
玉屏捧着借来的月事带,见着柳芙蕖披散着头发也来不及梳洗,鞋也没穿稳,裙子上还粘连着血渍,就知道,她真急了。
玉屏连忙换了一副担心的表情,奔上前去扶她。
“小姐,外面风大,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玉屏感觉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耳边是柳芙蕖震耳欲聋的咆哮。
“玉屏!你敢背叛我!”
然而下一秒,从东厢房传来的男人女人此起彼伏,粗重的呼吸交叠声瞬间打了柳芙蕖的脸。
不是玉屏,那是谁?
男人满足低哼,女人的娇嗔连连,就像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着柳芙蕖的心。
她胸中剧烈起伏,红血丝布满双眼,她推开众人,奔到东厢房的门前,一脚踹开了门来,怒斥道。
“哪个不要脸的丫鬟敢怕世子的床!给我拖出去杖毙!”
陆怀川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正要搂着怀中的温婉,回味刚才的甜蜜。
谁知厢房的门就被大力踹开了来。
陆怀川一惊,赶紧扯过一旁的衣裳披上。
“是疯了吗?谁不想要命了!”
陆怀川的声音怒极了,他今天两次被打搅,好不容易因刚才的欢畅而平缓的胸膛,又一次开始剧烈起伏。
看清外面的人是柳芙蕖,陆怀川下意识地将床榻上的另一个人护在身后。
“柳芙蕖你是疯的不成!滚出去!”
一想到柳芙蕖身后还跟着一串丫鬟婆子小厮什么的,而自己就像是被参观的奇珍异兽般,陆怀川更气。
柳芙蕖见陆怀川没有半点儿被“捉奸”的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地斥责自己,眸中眼泪瞬间如雨下。
“夫君,你为何要负了妾身!你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不提还好,提起这,陆怀川怒火中烧,激动地裹着被子站了起来。
“柳芙蕖,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娶你时的确说过,我陆怀川此生只爱芙蕖一人,永不纳妾!”
“可你伺候不好丈夫就算了,反而屡屡猜忌,还以此威胁。”
“而我也并未打破我的承诺,我从未纳妾,只是收了个通房而已!”
柳芙蕖听到陆怀川的解释已经泣不成声。
“夫君,说得好听叫通房,可还是与妾身分宠爱的人,与纳妾又有何区别。”
看着满眼含泪,哭得凄切的陆怀川总算有了一点儿动容。
看着她披散的头发,苍白的面容,以及来不及整理的衣衫,他觉得自己的妻子也挺可怜。
愤怒大概也是因为太爱自己了,而且他的心里还有点儿窃喜。
哪个男人又不享受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了。
所以他的语气稍稍平缓,带着几分诱哄。
“芙蕖,我知你对我情真意切,可我收的也是你身边最亲的丫鬟,你们情谊深重,情同姐妹,日后共侍一夫,京中世人,我的同僚也会对你这侯府世子妃的大度加以称赞。”
可是陆怀川的好言相劝并没有安抚到柳芙蕖。
她声泪俱下,双眼通红,连声音都在颤抖。
“夫君!你看看你说的胡话!她哪里是我院里的丫鬟。”
柳芙蕖气得心肝疼,她的夫君,不仅收了别的院中的丫鬟,还要拉到她的院子里来恶心她!
陆怀川疑惑不解,“她怎么不是你房中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门外众人提着灯笼,借着光亮,他转头看清了身旁人的面容。
一张圆脸,体态圆润,姿容只能说的上清秀,根本不是玉屏!
陆怀川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连带着将床上的人也拽了下来,春桃像球一样滚落在地。
“说!你是哪儿来的丫鬟!”
陆怀川顿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春桃跪在地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在冰凉的地板上跪着瑟瑟发抖。
“回世子,奴是陆芸小姐院子里的人,我是来给世子妃送月事带的……”
陆怀川唇角带着讥讽,气不打一处来。
“送月事带怎么送到我的房中了!”
不过他心下惊喜,这样他就好与柳芙蕖解释了,只不过是个心怀不轨的丫鬟爬了他的床,他是被人暗算的,也不算对不起柳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