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劭,一个家境贫寒的读书人。
进京赶考,为了省些盘缠,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近路。
不过这近路需要穿越数十里的武陵山,偏偏进山不久就遭遇了一伙土匪。
这下好嘛,别说节省盘缠,就连变卖了家产攒足的路费都被那伙强人洗劫一空。
王劭死的心都有。虽说强盗的头领不知怎么发的善心,饶了他一条小命,可身无分文,距离京城还有上千里路,让他如何去得?
要说回家吧,家里父母早逝,留给他的几亩田地也被他卖作路费,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茫然的游荡在武陵山中,甚至期待着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头野兽将自己吃掉。
天色渐暗。
王劭腹内咕咕作响,已经许久水米未进。他只感觉眼前模糊,双腿无力。
隐约中,好像前方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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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劭醒来时,已经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王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道曼妙的身影进入他的眼帘。
女子手里捧着木碗,碗中是刚舀出的热粥,或者应该说是米汤,因为这粥水实在有些稀。
“喝点粥吧,你在林子里饿晕了,还好我路过将你捡了回来,不然晚上肯定有野兽将你叼走。”说着,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比热粥更能温暖王劭的心。
这女子名叫月季,是山里老猎户的女儿,不过老猎户早些年打猎的时候,命丧在斑斓大虫之口。
月季与一个瞎眼的老娘相依为命,她老娘能够做一些刺绣,两人的生活全靠她老娘作好的刺绣,再由月季走十几里的山路,下山去到临近的村子,卖给当地的小商贩换些银钱。
她老娘的眼睛就是辛苦的做刺绣活越来越不好使的。
也多亏了今日月季下山卖刺绣,这才在傍晚回家路上,遇到了饿晕了的王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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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劭在这月季家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身体一点点调养好些,却是错过了今年的赶考时间。
还赶什么考,落魄的读书人连狗都不如。王劭心里已经绝望,不过每每见到月季那明媚的笑容,总还是会被暖化。
人说日久生情,这深山中的两个年轻人就这么渐渐处出了感情。
王劭不会打猎,却是能够上山砍柴。月季也接替了她瞎眼老娘,能够做的一手好刺绣。
从此,下山贩卖刺绣的身影从一人变作了两个,王劭除了能陪月季下山卖刺绣,也能卖一些自己砍的柴,在村子里还能帮人代写一些书信赚钱。
两年后,又到国考时,这时月季家的条件已经好了许多。
王劭与月季商量,“我准备再次去京赶考,定要让你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
月季开心的笑了。
她将家中这两年攒的钱拿给了王劭作盘缠,临离别,还将一颗珠子给了王劭,说这珠子一共两颗,是她父亲,那个老猎户在大山里捡到的,叫王劭要是生活不济时可以卖了救急。
两颗宝珠晶莹剔透,月季知道值些银钱,可这毕竟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多少是个念想,所以往日哪怕生活困苦,也从没想过将之变卖。
这次月季能够将一颗宝珠交给王劭,王劭知道月季对自己的情谊,他向月季保证,“等我,等我考取功名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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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过去,武陵山中,孤独矗立着一处民家,有些败落。
月季绑着头巾,已是一副妇人模样。
她端详着手中刚刚完成的绣工,眼睛有些红肿。
一个瞎眼老妪驼着背,摸索着从破屋里走出,“月季啊,别再等他了,趁着还年轻,下山找户人家嫁了吧…”
老人循循善诱,月季的眼睛又红了一些,“娘,我没等他,我也不嫁人,我就留在山里照顾你。”
老人心疼的挪步到月季身边,伸手抚摸着月季的头,“让我死了吧,我这眼睛越发看不清了,别让我成了你的累赘…”
月季回身抱住老娘,“说什么呢,一切都会好的…”
月季红肿的双眼中有着一丝希冀,也有着对命运的执着。
一阵铃铛声响起,月季朝门口张望,这大山里头平时极少人路过,她有一丝预感,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
是一个牵着毛驴的年轻人,铃铛挂在毛驴的脖颈上,随着走动叮当作响。
年轻人虽然眉目清秀,却并非她苦等的人,月季有些失望,这样的失望已有过许多次。
青年人拍门,一脸笑意的与院中的母女俩打招呼,“是月季小姐么?我家主人王劭,进士及第,受朝廷任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