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蓉当天就派了人去查,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查到了庄家砸了御赐之物的事情,甚至城里慢慢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庄尚书在朝堂之上对陛下不敬,似有不诚之心。
这几日谭连识一直在朝中,早知道放出的消息会让自己这么忙碌,他就该稍微再修饰一下的。
沅明声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朝堂之上对自己反对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谭连识看着坐在御书房里的人:&34;陛下不如杀鸡儆猴?&34;
&34;可谁又愿做那只鸡?&34;
&34;臣以为,庄尚书。&34;
一瞬间,沅明声抬起头,他看着站在咫尺远近的人,没有出声。
谭连识知道自己被怀疑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也不慌,反倒是上前一步:&34;臣知道陛下不愿做这样的事寒了朝臣的心,可是陛下乃一国之君,如何能纵容庄尚书不诚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不论庄尚书是否真对陛下不忠,砸御赐之物乃是事实。他就是最合适的那只鸡。&34;
沅明声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发生的都太快了,快的让他感觉自己在被推着走。
谭连识退出了书房,沅明声没有答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他是个蠢货但也没有无可救药到那个地步。
只是对付沅明声那种蠢货不必有太多的周旋,需要的只是一个快字罢了,越是快他就越是反应不过来。
他垂下眸子,正琢磨着如何下一记猛药给他,目四就来了。
&34;相爷,庄蓉去庄府了。&34;
谭连识眼睛一亮:&34;你和目小去盯着,回府后一字不落的演出来。 &34;
日子过的太无聊了,人就该给自己找点乐子。只可惜他如今还在宫中,不能亲自去看。
——
庄府,庄蓉风风火火的踏进了大院,她左看右看没有瞧见哥哥,刚想挥手叫来下人。
&34;妹妹怎么来了?&34;
柔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只是瞬间,庄蓉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她原本只是想来找哥哥问清这满城风雨究竟是怎么个回事,没想到碰见了陈溪。
她本身是没有很信潭连识的话,周贵幸自私,看重眼前的利益,她不相信他会冒着风险包庇什么。
但如果是陈溪,说不定……
庄蓉转头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女人,回忆一下飞至过去。
彼时她十七,爹娘心疼她,不愿让她早早嫁人,她也乐得清闲。
直到一次她与哥哥上街,遇见到了周贵幸。
当时她站在买面具的摊子前,缠着哥哥给自己买脸上戴着的兔子面具,她难得出府玩,总想带点什么回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失控直直的朝她撞来。
情急之下,庄蓉竟愣在原地一下都动弹不得,直至一只手把她拉走才回过神来。
她心脏跳的很快,慌乱中抬头,透过面具,她看见翩翩公子就这么站在她身侧,风让他们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庄蓉在面具下羞红了脸,急忙伸手去解,只是越解缠的越紧,最后还是周贵幸伸手慢慢给解开了。
“姑娘,已经没事了。”
她闻言后退一步,低头不敢看他,匆匆道谢就走了。
只是在回府后左右去打听那人姓甚名谁,最后告诉爹爹她要嫁那日救自己的周贵幸。
那时周贵幸只是一个小官,与庄府门不当户不对。
她说:“官大官小又如何,我现在就是只喜欢他!”
庄父觉得她在胡闹,但过了几个月,发现她依旧心悦周贵幸,庄府向来宠爱自己的女儿,只好在朝堂上向陛下请求赐婚。
陛下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庄蓉兴冲冲的去找周贵幸。
最后在一处常去的园林里找到了他。
俊朗的少年郎站在花圃前,庄蓉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蹲在他面前采花的少女。
庄蓉愣了下,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她认得那女子,是与哥哥谈婚论嫁的陈家女。
那时陈家女也这么笑盈盈的同哥哥撒娇,庄蓉不懂,明明与哥哥有了婚约为何还要同其他男子私下约见?
她本想冲上去替哥哥好好说道几句,但却看到了周贵幸的表情。
那是与她在一起时从没有的放松自在。
庄蓉一下怔在原地,突然想起,每每都是自己去找周贵幸,分享新得的花灯,给他看哥哥做的风筝……
周贵幸是什么反应来着?
哦,他常常临摹冬日的梅花。
刚认识时,他毫不客气的说:“庄姑娘,你挡着在下画到一半的腊梅了。”
再后来稍微熟稔了些,偶尔在她说话时也会点头回应。
但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庄蓉觉得大概他才是腊梅,一直都是这副板板正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