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连识洗漱完回到床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沅安芷窝在被子里眼圈红红的样子。
“又怎么了?”
他靠近了几步,看到沅安芷往里面缩了缩,又恢复成了那个鹌鹑的模样。
“那个……我睡里面。”
谭连识一下就明白鹌鹑是害怕了。
只是都已经同床共枕好几日了,现在才开始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也不恼,反倒因为这个认知取悦到了自己。
这几日不管在朝堂上还是私下里,对着那几张老脸谭连识烦的快要杀人,实际是他确实私下杀了几个不长眼对自己动手的蠢货。
但如今看着小鹌鹑,他的劣根性一下被激发了起来。
谭连识往前走了几步,作势伸手。
“那本相熄灯了。”
沅安芷急得一下坐起身来,手慌慌张张的往前摆,“别别别,别熄灯。”
她还没做好准备。
谭连识停在灯前,为难的转身看她。
“殿下喜欢开着灯睡?”
“什么?不是不是,我……”
沅安芷不知为何,竟在谭连识犹犹豫豫关灯的动作上看出了被轻薄的可怜感,明明自己才是马上要吃亏的那个吧!
她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事实上下一秒她真的哭了。
谭连识熄了灯,没看到,直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了才发现。
他只是愣了一秒,就很自然的上床拿了帕子往沅安芷脸上抹。
只是这次小姑娘就像开闸放水了一样,快把帕子浸湿了还不肯停。
谭连识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毛病的。
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心痒痒的要去逗,惹完还要自己来哄。
麻烦的要死。
沅安芷其实哭的有点累了,但是谭连识身上温热的水汽包裹着自己,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一紧张就哭的停不下来。
谭连识叹了口气,凶巴巴的开口:“不准哭了,现在睡觉。”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哭声停了一瞬。
沅安芷抬头,哭的有些红肿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谭连识,似乎在看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现在直接就可以睡觉了吗?”
“是。你要是再问,本相就有可能没那么好说话了。”
沅安芷一下就止住了哭声,忽略了谭连识的恶声恶气,蹭了蹭眼泪,乖乖躲回了被窝里,死死抓住了这次机会。
“那我睡了……?”
谭连识看着已经把自己安置好的鹌鹑,“嗯”了一声。
其实这几日他都没有休息好,刚有些疲惫的打算躺下,就感觉到旁边的人戳了戳自己。
“又怎么了?”
“那个……我想洗脸。”
沅安芷说的很小声,但是脸上黏糊糊的就是不舒服,她睡不着。
谭连识:……
半夜起来打湿帕子的谭连识感觉刚才的自己是真的毛病。
——
沅安芷吩咐赵管家回绝了剩下所有的帖子,她已经决定要去周府的赏花宴了。
这几日没有新的帖子要看,申林成也怕触了霉头不再来,沅安芷无聊的日日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躺在躺椅上,微微眯着眼睛,吃绿溪递来的糕点。
春日已经完全回暖了,相府开始忙碌把冬季的物件替换成更适合的。
她看到一个下人把谭连识卧房的被褥搬了出去,应该是要换新的。
她太困了,用扇子遮住了脸,躺椅一晃一晃的就要睡过去。
在睡过去的前一秒,她蓦地想到了什么,睁眼从躺椅上跳了下去。
等沅安芷跑到卧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谭连识捏着那个香囊的背影。
谭连识意识到有人来,转过身去,香囊勾在他的手指上。
不悦道:“殿下这是,一用完就还给本相了?”
沅安芷抿了抿唇,没敢看他,完蛋,最近太忙了,这件事忘记和他说了。
“不是…是前些时日我才知道,淮序是谭相的表字。”
谭连识看着挂着的香囊转来转去,时不时露出歪歪扭扭的两个绣字。
“知道是我的,所以不要?”
“不是的。”
她摇头,是谁的她都不能要啊。
谭连识沉声:“那就收好了。”
沅安芷没接,如果这香囊上没绣字就算了,如今明明白白的是谭连识的表字,她再拿就不太好意思。
她知道谭连识应该是生气了,因为他头都不回的走了。
沅安芷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她在尝试理解谭连识的心理。
哪怕相处了近两月,她有时还是觉得谭连识的脾气来的太莫名其妙,她有点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