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林成还是在相府用了晚膳。
他这次来相府确实是有事情要说。
他看了看潭连识,又看了看沅安芷,思考要不要等晚膳之后去书房聊。
“有事说。”
申林成看着潭连识不避讳小公主,清了清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爹让我和你说一声,周丞相这几日都在给陛下下你的眼药,你或许要提前做打算。”
“周贵幸打算把自己的嫡女送进宫中。”
潭连识冷笑一声,“京中做这个打算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他倒是有自信。”
沅明声在做皇帝之前就纳过一个妾,只是身份不高,最后也只是当了个妃子,无缘后位。
如今皇后的位置空缺,多的是人蠢蠢欲动。
“我也是这么想啊!但你不知道,这周老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陛下相看上了自家嫡女,说不定还真能成。”
沅安芷轻轻放下碗筷,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些声响,引得两人侧目看来。
潭连识看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皱眉。
“这就吃饱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周丞相和你关系不好吗?”
她知道周贵幸,是父皇时候就在的老臣了,只是她不甚了解朝中事物,对其中的复杂关系更是不太懂。
申林成没想到小公主连这都不知道,急得出来解释。
“谭老丞相在的时候,周贵幸作为太子党几次想拉拢,但是老丞相不肯站队,几次之后就关系差了。”
潭连识也不打算隐瞒什么,顺着话说下去。
“之后老头告老还乡,我坐上他的位置后第一件事就是站队了二皇子,想来周丞相从此之后恨透我了。”
太多信息一下子涌进沅安芷停滞很久的脑子里,她来不及处理,只听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是……二皇子党?”
“也不全是,再说的清楚一点,沅明声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全是本相扶上去的。”
潭连识靠近她,“殿下会怕本相吗?”
气氛古怪,申林成很识相的撇头不出声。
沅安芷倒是不害怕,朝堂之上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不懂这些东西,自然也谈不上害怕。
怪不得潭连识不去上朝也没人说,还会在私下偶尔直呼沅明声的大名,本以为是为人狂妄,没想到是真有点本事啊……
她呆呆愣愣的摇头,忽略了潭连识露出的笑意。
“我只是好奇,太子哥哥为人仁厚,为何谭相会选择二皇子呢?”
“太子哥哥?为人仁厚?”
潭连识一连抛出几个问号,突然之间就有些不想说话了。
他伸手摆了摆。
申林成一下感受到了最好兄弟的需要,连忙挺身而出。
“沅秋山为人仁厚?怎么可能?”
“你可是不知道他不作为,手下的人吞了治水灾的灾款也不管,最后还是潭连识自己出钱解决的水灾。”
“要说为人仁厚,那我兄弟才是真仁厚,就这样都没去先帝那里掺他一本。”
沅安芷:?
潭连识:?
仁厚吗?其实他不止掺了,还抄了那贪官的家。
赚的银子比自己贴进去的要多得多。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说,反倒是看着沅安芷认真的点了点头。
沅安芷静默片刻,这样吗?她不了解宫外的事,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看太子哥哥性格良善,以为他……”
“性格良善?怎么可能!”
申林成转头让下人给自己换个大点的盛水器皿。
“沅秋山这人心里的小心思可最多了。”
“光我知道的就有不少,勾结贪官以权谋私,在先帝面前陷害手足,在背后阴那些不站他的大臣,光潭连识就被阴了好几次。得亏我爹不站队……”
他爹站潭连识……
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潭连识胜过喜欢他这个亲儿子,但他现在不能说,他正忙着帮好兄弟说话呢。
沅安芷愣在那里,这些自己统统不知,她久居深宫,从不知在自己面前春风和煦的太子哥哥竟会是这样的。
潭连识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并不着急让沅安芷表态,一下子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她去处理了。
他只是慢慢引导:“你只知沅秋山对你好,你可知他为何对你好?一个人能在太子之位上坐这么多年,怎可能是真正良善之人?”
“他心地善良,常常在你和沅明声争执之时挺身而出吧?”
上次的宫宴上他就有幸看到过,看那是沅安芷躲在沅秋山身后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你从未想过他为何每次都来的这么巧吗?他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