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绫已经离开很久了,江瞳还坐在窗边一动不动。
冷风灌进来,吹得她半边身体都僵住了。可是她却像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漆黑一团的世界。
“司太太,您怎么又在吹冷风。”
巡夜的护士走进来,连忙把窗关上,又扶着江瞳回到病床,让她躺着好好休息。
看着护士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她就是一件易碎品,稍一不留意就会碎掉了。
江瞳突然开口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听到江瞳的话,护士连忙安慰道:“司太太怎么会这么想?您只是怀了宝宝,又生病,所以需要大家小心照顾着。”
江瞳机械地点点头,声音很轻,“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护士温柔又耐心:“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这是护士应该做的,所以江瞳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可是云辞呢?
他们只是朋友,她不过是医好了云辞的眼睛,凭什么要让他为了她残破的身体,搭上一辈子的幸福。
司穆寒并不知道医院这边发生了什么,他回到别墅后,没有马上进屋。
金绅知道这件事对司少打击有多么严重,但也只能步步紧跟在身后,不敢劝说。
他看到向来矜贵高冷的司少坐在了台阶上,不顾形象地僵着脸道:“金绅,给我一支烟。”
金绅连忙把烟递过来,又替他点燃。
司穆寒手指捏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突然用力地咳起来,咳得肺部都仿佛在抽搐般疼痛。
金绅看得鼻子发酸,忍不住低声道:“司少,少夫人离临产期还有两个月,我们还有时间。”
司穆寒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还有时间。”
既然能找到骨髓源一次,那就能找到两次。
不管多难,他都不能放弃!
可是他真的很难受,也许是烟气太呛了。
司穆寒的咳嗽声引起乔管家注意,他打开门走出来。
“司少,你怎么坐在台阶上?天气这么冷,这地上又潮又冷的,快起来呀。”
乔管家手忙脚乱去扶他,司穆寒朝他笑了一下,“乔叔不必担心,最近有点累,我抽根烟缓缓。”
他今天已经在医院忍了一天,抽烟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回到屋里,他又从酒窖里取了一瓶酒出来喝。
乔管家见他一杯接一杯地灌,不由问:“金特助,司少这是怎么了?”
“乔叔您就别问了,让司
少喝吧。”金绅叹口气,“这阵子,司少确实太累了。”
司穆寒喝光了一整瓶酒,醒来后头痛欲裂。他穿好衣服下楼,却发现司老爷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棍。
他有些意外:“爷爷,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穆寒,你老实告诉我,骨髓源是不是出问题了?”
虽然司穆寒有心隐瞒,可是出事当天,医院的动静那么大,司老爷子还是很快得知了消息。
司穆寒知道瞒不住,诚实地应道:“是。”
从司穆寒这里得到确切答案,司老爷子惊怒交加,“怎么会突然停电?这么大的医院,连应急措施都没有吗?”
司穆寒按了按疼痛的额头,沉重地说:“我会让人查明原因。”
可是现在司老爷子要的不是什么见鬼的原因,他只要可以救瞳瞳性命的骨髓源!
“骨髓源!”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对周怀德说:“你马上把司晏叫过来,还有司琳君,把他们都叫过来。”
周怀德好像猜到老爷子想做什么,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块了。
这时司晏还不知道骨髓源的事,见外公把他们都聚到一起,直觉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他才在客厅坐下,就听到爷爷说:“适配瞳瞳的骨髓源被损毁,我现在要求你们所有人,都去做骨髓配型。”
司晏的瞳孔瑟缩了一下,无法置信地问:“外公,你在说什么?骨髓源被损毁是什么意思?”
司老爷子有些疲倦:“怀德,你来说。”
周怀德把医院停电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个遍。
司晏整个人都僵住,手指越攥越紧。
他突然转身就去扯司穆寒的衣领,甚至不顾有人在一旁看着,恶狠狠地吼道:“你看看你,江瞳留在你身边,没有一刻是安全的!”
周怀德和金绅连忙上前把俩人拉开。
经过一晚上,司穆寒已经调整好心态,没有了颓废和绝望。他面无表情地甩开司晏,懒得跟他逞嘴上功夫。
眼看司晏还要发疯,司老爷子喝止他,又道:“阿晏,穆寒,我们所有人都去做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