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越跑越快,心里已经把赵宁暖杀了几万遍,才终于跑到江瞳的病房前。
可是房门紧闭,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突然溃败地低吼:“赵宁暖,我要杀了你!”
正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一个气怒的声音,司晏凝神去听——
“你今天打着石膏,我不让你跪了。我就问你,今天这顿打,你服是不服?”
司穆寒低声道:“服。”
今天江瞳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确实有很大责任,老爷子要打要骂,他都毫无怨言。
司老爷子哼道:“好,也算你敢做敢当,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
啪!
司老爷子一鞭子抽在他后背上,怒道:“这一鞭子,是替你父母抽的。他们生你却没办法养你,我做为你爷爷,有义务让你明白,什么叫责任感。”
老爷子年轻时曾经练过,虽然上了年纪,力气仍然很
大。这一鞭子下去,顿时皮开肉绽,可司穆寒只闷哼一声,硬是咬着牙关不求饶。
啪!
“这第二鞭子,是替瞳瞳抽的。你身为她丈夫,却没有一天尽过责任,总是让她受伤流泪。”
啪!
“第三鞭,是替你自己抽的。总有一天,如果你发现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只怕你自己都会恨不得拿鞭子抽自己一顿……”
老爷子抽一鞭子,骂一句,司穆寒虽然忍着不哼声,但还是会痛得唇色发白,拳头紧紧握住,显然在极力忍耐。
乔管家从小看着司穆寒长大,瞧着十分不忍心,小声道,“老爷子,少爷他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他这一次吧。待会少夫人醒来看到少爷受伤,又要心疼了。”
司老爷子虽然气司穆寒差点害死江瞳,但养他这么多年,毕竟还是有感情在的,顺着管家递来的台阶收起了鞭子。
“你现在就滚到瞳瞳的病房前
,好好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是。”
就算司老爷不提这个要求,司穆寒也会这么做的。
司晏一直安静地站在外面,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原来江瞳没死。
她没死?
司晏倚靠在墙壁上,突然低低地笑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
真是太好了,她没有死!
可是笑着笑着,那笑声里掺了几丝复杂甜腥的苦涩。
他好像……栽在江瞳手里了……
赵宁暖流产后,又是报警又录口供,累得躺在病床一动不想动。
她一整天都见不到司穆寒,又没人照顾她,水壶里没水了,她只能自己出去打水。
来到茶水间,赵宁暖突然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
“真是凶险,听说司太太流产后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司家老爷子生了好大的气,差点把那位少爷打成了残废……”
“虽然那位少爷在外面找小
三,挺让人生气。可我听说,他就是司家唯一继承人,但司家老爷子却半点都不惯着他……都说豪门无情,可我看司家对司太太明明很好的呀……”
赵宁暖安静地听他们说完,心里不由有些可惜,要是江瞳就这样死掉,那司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不过,能让她流产也不错!
赵宁暖心里一阵得意,打好水回去,又走到司穆寒的病房,却没有找到人。
她刚流产,不能频繁走动,于是给他打电话:“穆寒,你在哪里?我听说……”
“是你?”司穆寒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沉重又疲倦。
“穆寒你的声音怎么了?”赵宁暖明知故问:“江瞳是不是也出事了?”
“……是,”司穆寒那边沉默几秒钟,才开口道:“江瞳出事了,我要你现在就撤诉。”
赵宁暖几乎立即拒绝:“不可能!她害死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她坐牢。”
“爷爷已经因为这件事动了怒。”司穆寒道:“你先撤诉,有什么事等江瞳的身体恢复再说。”
“好吧。”赵宁暖察觉到司穆寒的不耐,委屈地说:“穆寒,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可不可以……过来陪陪我?”
“我这里走不开,你好好休息。”
司穆寒说完就挂掉电话。
现在暂时找不到证据替江瞳脱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宁暖先撤诉。
至于赵宁暖是怎么流产的,他会派人查清楚!
不管是谁想害江瞳,他都不允许!
江瞳在icu观察整整三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司穆寒几乎没有离开过半步,一直都守在外面。
他的伤本来就没有完全好,再加上司老爷子那几鞭子,是伤上加伤,偏又不肯去治疗,这几天脸色白得跟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