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已经到嘴边的话,待车子在监狱的大门口停稳,唐慕卿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正经的看向身旁的裴衍洲:“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听到她这么说,裴衍洲微微皱眉,开口再三确认:“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唐慕卿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可以。”
突然失去至亲,这种事情几乎让她一瞬间长大,而关于父亲的遗物,她想自己单独去取。
即使心中犹豫,可是看着女人坚决的目光,裴衍洲终是松了口气:“好,我在车上等你。”
唐慕卿点了点头,推门下车,冷风吹过,她的四肢有些僵硬,原本最后一丝暖意也慢慢的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走向大门口,跟着那名警卫一起走了进去。
前不久她来看望父亲时的回忆慢慢同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唐慕卿深吸气,强压着心头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几乎是咬着牙慢慢地往前走。
警卫带着她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小房间,让她进去:“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等下会有负责的警员让你来签一些手续。”
“好,多谢。”唐慕卿木然的开口,眼底几乎没有什么神采。
警卫转身离开,
一时间,整个房间重新陷入沉静中,在这种地方,似乎连时间都变得慢了许多,度秒如年,唐慕卿盯着光秃秃的墙上挂着的钟表的秒针,一秒一秒的在心头默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声音,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卫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几本册子,像是登记用的。
她分别将需要的册子和资料单拿出来,又递了一个笔给唐慕卿:“这些都要填一下。”
唐慕卿顺从的点了点头,只依照着她的要求一项一项的填写,单子填好之后,那女人又将一个册子推到她的面前:“来访日期时间填一下,就结束了。”
唐慕卿头也没抬,提起笔就要往上写,可余光扫到上面一行时,动作突然一顿,眉头轻轻收紧了一些。
这是每次来看望父亲需要填写的来访表,她犹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也是填了的,可是最新的一条记录显示,上次来看望父亲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齐峰”两个字在来访者一栏,时间是在三天前。
心头一紧,唐慕卿握着笔尖的手颤了颤,各种疑问已经在脑海中不停的发酵……
她跟在裴衍洲手下做事那么久,太清楚以他的身份,做很多事情时都没有办法得心
应手,所以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是以手下人的名义去做的。
因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在三天前,裴衍洲曾经来这里探望过父亲,只不过当时登记的是齐峰的名字。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哪怕今天父亲出事了,这件事他还是瞒着她。
三天前他们见面那边究竟说了什么?是否和她有关?或者说,这次的事情和裴衍洲有关系吗?
各种疑问在唐慕卿脑海里盘旋打转,她不愿意乱想,可是这种时候,她不肯放过每一个疑点。
生死之事,本就不是儿戏,更何况今天离开的是她最爱的父亲,这又怎么能让她不多想呢?
“有什么不对吗?”
对面的女警卫突然开口,这才将唐慕卿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唐慕卿摇了摇头:“没事。”
她低头在来访表的登记空白栏写下了日期和时间,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刚放下笔,女警卫就要将登记册拿走,唐慕卿眼疾手快的伸出手,直接按住了本子。
“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三天前来探望过我父亲的人,你还有印象吗?”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那女警卫面色冷冰冰的,就只是想将自己的例行公事完成,其
余的事情半点都不想参与。
她将本子从唐慕卿手中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将所有填好的表格和册子收好,冷声道:“感谢配合,等下会有人把东西送来,稍等。”
说完之后,她直接起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唐慕卿心脏慢慢收紧,依旧对刚才看到的登记表上齐峰的名字耿耿于怀,那确实不是裴衍洲的字体,要么就是齐峰代签,裴衍洲来见了父亲,要么就是裴衍洲指使齐峰前来,总之,这件事不管真相是什么,都和裴衍洲有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过来偷偷见父亲,而且不曾对这件事有半分提及,有什么东西是她都不能知道的呢?
“砰砰!”
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另一个警卫两只手捧着东西走进来。
一眼望去,唐慕卿就知道那是父亲的衣服,她连忙起身,双手接下遗物。
这些还是当初她第一次来看望父亲时给他带来了一些可以换洗的衣服,如今,布料发灰,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