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元这样说上一句,这两人也不推辞,当即拱手称谢。
正打算出声唤一句陈玄奘的时候,便瞧见这位安王踏步向前走去。
一步直接跨过了石灰线,走到陈玄奘跟前。
当人的阴影倒映在案桌上的时候,陈玄奘只觉得自己的案桌灯光略微有些黑暗。
抬头,便瞧见了刘元。
看见刘元,陈玄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这位安王,还是那般强势。
可是和那位戒日王的脾气截然不同。
一声苦笑之后,陈玄奘随即站起身,对着刘元拱手拜道:“贫僧见过安王。”
“大师不必多礼。听下面的人说,大师直至现在还不曾进餐,特地给大师送来一些斋饭。”
说着,刘元将食盒提起,放在案桌上,同时眼角的余光飘动,落在案桌上,瞧着陈玄奘写的那些东西,刘元双眼微眯。
他所写的,是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写得很详细,将西行路上的所有东西都给写了进去。
刘元瞧在眼中,默不作声的将目光收回,嘴角微微上扬,言道:“大师心存大意,一回来便想着将西行之路的事情写下来,为神州谋福祉,这份尽职尽业之心,本王自是比不得!”
陈玄奘一愣,抬头看了刘元一眼,随后不由得将手中笔墨放下,抬头看向刘元。
“大王已经见过太白兄和长庚兄(宋应星)了?”
刘元点头。
“既然大王见过那两人,想来也听到那两人口中的问题,贫僧想知道大王的答案是什么?”
“诸国会盟,唐皇已经同意。想来诸国会盟这个事情,已经以唐皇的名义传了出去,只等各方势力响应,前来枫月城中举行会盟仪式,便可在神州形成统一战线,自可一致对外。”刘元答道。
“陛下圣
明!”
闻言,陈玄奘不由得出声感慨,看向秦琼和程咬金两人,随即将放下的毛笔提起,接着书写。
“既是如此,贫僧自会自诸国会盟召开之前,将西行记写好,交予诸位,为神州出一份力!”
刘元点头,微微一笑,却是不由地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大师。本王听闻,这大师这一路上归来,将佛学知识传递到了异国他乡,教化百姓,开启民智,此真乃一大善举也!”
陈玄奘一愣,听见刘元提起此事,不由得微微蹙眉,隐约间却是能够猜到这位大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王言重了,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那些国度尚且弱小,仅以太白兄一人之力便足以将整个国度横扫,即便是作为神州前线的炮灰,也是弱了些。”
“戒日王呢?”刘元笑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陈玄奘默然,良久都没有说话。
一旁的程咬金见状,自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当即就要张口,出声询问。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便被一旁的秦琼稍稍向后拉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面前这场对话,可真是有意思!
“看来大王已经听太白兄提起那件事情了。”
“当日,贫僧离去之时,戒日王确实同弟子表达对神州的向往之情,说若是可以的话,他愿意与神州结盟,守望相助。”
“这件事,等到诸国会盟结束之后,若真能保证神州凝一,共面大劫,贫僧自会修书一封,送往恒河,交予戒日王,结成同盟。”
陈玄奘双手合十,轻声言道。
刘元挑眉,将这番话听在耳中,脸上的神色倒是平静到了极点,无喜无悲,没有丝毫波动。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不过,大师焉知这是一场结
盟,而非利用?”刘元双眼微眯,出声问道。
当这阵询问声响起的时候,陈玄奘陷入沉默。
微微挑眉,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显然是有些没听懂刘元方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戒日王利用了自己?
又或者说,戒日王打算利用神州?
当这些念头在陈玄奘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脑瓜子都是嗡嗡的,未曾找到一个适合的言辞进行表达,就连他不断书写的毛笔,也在此刻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盯着刘元,想要看看这位葫芦里面到底在卖什么药。
“大王想说什么?”
“大师觉得,戒日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睿智,勇武,仁善,谦卑,是个不错的国王。”陈玄奘不假思索地答道。
“和唐皇相比呢?”刘元再问。
这一问……
杀人诛心!
陈玄奘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眼一旁的秦琼和程咬金,微微蹙眉,露出少许的思索之色,答道:“贫僧对唐皇了解不深,不好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