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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皇城外,禁卫牵着舒氏的马车逐渐远去。
舒瞿身着锦袍,腰系玉带,挺起略微佝偻的后背,缓步朝着皇宫走去。
朱红色的侧门缓缓打开,宽阔的汉白玉大道径直通向内殿。
玉道两旁,身姿挺拔的禁军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手中兵刃在夕阳下闪耀着冷冽的寒芒。
“国丈爷,快请这边!”在几名太监的引路下,舒瞿余光扫了一眼禁军,继而加快了脚步。
待进内墙,偶有几名身着淡色素裙的宫女穿行而过。有的拿着各种物品,有的端着各类糕点。
许久过去,舒瞿终是来到文德殿外。
抬眼观之,大殿宏伟壮观,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殿门上方的匾额间,“文德殿”三个大字,笔力雄浑,气势非凡。
“多少年没有来过了。黛依啊,你可真是给为父出了个偌大的难题。”舒瞿深吸一口气,摒弃了心中的杂念。
“宣国丈舒瞿,入殿觐见!”
“宣国丈舒瞿,入殿觐见!”
听到太监的传音,舒瞿掸了掸衣袍,缓步走入殿内。“微臣舒瞿,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国丈亦称臣子。)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隆圣帝端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见状,舒瞿心中一紧,今天这场会面怕是不好说啊。“微臣舒瞿,参见吾皇!”
隆圣帝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此时,殿内的气氛异常压抑,仿佛空气亦为之凝固。隆圣帝的脸色虽愈发阴沉,嘴角却是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无奈,舒瞿强装镇定,当即跪地以行大礼。“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国丈爷!”言罢,隆圣帝随手拿起一份折子,甩在了对方跟前。“有人检举你暗通元武,你可有话说?”
生意做到那么大,哪能离得开各国之间的走动。这根本就不是欲加之罪,只看皇帝打算怎么做。
舒瞿缓缓站起身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自从知道徐平和纪月华好上,他总是心存侥幸,迟迟未曾入宫表态,皇帝对他的不满自然也不是一天两天。
作为大周境内富可敌国之族,这万一要是再搭上徐沧,多少人觉都睡不踏实。
已经到了表态和站队的时候,舒瞿轻声叹了口气。
纪隆圣在未登基之前,自己好歹也给予了大量财富上的支持,舒黛依与其也是感情颇深。
既然财富守不住,那就不守了,总比灭族强。
至于投靠徐沧?算了吧,徐沧又能比纪隆圣好到哪里去。能与皇权分庭抗礼,岂会是什么善类。
纪月华与徐平好上又如何?舒黛依当年还不是与纪隆圣如胶似漆。
想到这些,舒瞿神色恭谨,将头微微抬起。“陛下,微臣近日时常念及往昔,深感陛下之恩如山川厚重,微臣愿如那山间之磐石,虽经风雨,亦坚守不移。”
听闻此言,纪隆圣眼神深邃,似乎若有所思,几息之后,方才开口回道:“国丈爷能有此念,朕心甚慰。”说到此处,他又突然话锋一转。“这世间风云变幻,诸多事难以预料啊。国丈爷,你觉得呢?”
舒瞿垂首,作揖以礼。“陛下所言自然极是。然,微臣之心,犹如那深根之木,纵有疾风骤雨,亦是不会动摇半分呐。”
隆圣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月华那丫头心思单纯,颇受恩宠,朕自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这其中的分寸,国丈爷想必是明白的。”
闻言,舒瞿心领神会,赶忙应声。“陛下放心,微臣定当谨慎行事,绝不会让陛下为此事烦忧。
微臣久居章台,感念京城繁华,望陛下应允,容微臣迁族入京。如此一来,微臣亦可更近其地,感受圣泽。”
此话一出,隆圣帝愣神几息,眼中更是透着几分探究。舒瞿能做到这一步,他料之未及。“国丈爷此议,足可表拳拳之心。依朕看来,所谓的暗通元武,必然也是子虚乌有。”言罢,隆圣帝抬手一挥。“来人,赐座。都愣着做甚?还不给国丈爷看茶。”
“谢陛下!陛下,微臣之心,日月可鉴呐!”说着,舒瞿缓缓入坐。“微臣举族迁至京城,必然引起骚动。待到落户之际,恐怕会惊扰邻里。微臣愿纳白银一千万两,用以陛下安抚京城百姓,万望陛下应允微臣所奏,否则微臣心意难安呐。”
舒瞿很识时务,隆圣帝嘴角微扬,脸色亦是和善了不少。“国丈爷,全族搬迁,实非易事。此事不急,朕可许你三月之期。”
闻言,舒瞿赶忙应下。“陛下,微臣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无需三月之久。还请陛下明鉴。”
隆圣帝微微颔首。而后放下茶盏。“如此甚好,朕心甚慰。为防夜长梦多,待你回徐州之后,就开始着手此事吧。”
“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