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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日过去,戍边司已行至瑜州,再过些时日,便能回到京城。
徐平等人路上时不时的聊起凉州这一战,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后辈,此战确是受益良多。
“世子!凉州这几战,咱老张杀敌过百啊!回去之后,恐怕老太爷都得高看我一眼!”
许阳瞥了张世杰一眼。“你家老头子双目失明已久,他拿脚丫子高看你?”
“哈哈哈!老许说得有道理啊!张老四,你还是省省吧!真要要说起来,光是火烧康州军粮草那一战,我就杀敌近百。待到回京之后,怎么也能混个六品杂将当当!”
徐平回头望了郭子韬一眼,嘴角差点没笑歪。“就你那三脚猫的修为,捡漏都能说得那么清新脱俗!本世子也算开眼界了!”
“都省省吧!定平这一役,世子杀敌数百,斩将四人。你们差远了!”言罢,许阳双腿用力一夹,快马追着徐平而去。
撇开张掖这等沙场老手不谈,无论许阳,郭子韬还是张世杰等勋贵之后,都有着不错的战功,杀敌报国,其志可赞。
凭借此战,徐平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只待回京受赏,隆圣帝还能让自己当个七品马侍不成。
看着徐平等人沿途的谈笑,随行而归的宇文萧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既没有表现出不悦,亦没有和众人言语。无论未来是何走向,如今的他已无退路。
将自己的亲族为质,宇文萧心中虽有些芥蒂,却也理解。或者说,更多的还是无奈。
从意气风发的一国驸马,沦落到被迫投靠敌国,这般落差,何其之大。若非心志坚韧,常人难以做到。更何况,有再多的说辞,也改变不了其父死于大周这个事实。
但若说心意,他对元景帝的恨,却远高于魏冉等人。死于沙场,算是身为武将的一种归宿。可元景帝与朝中那些奸佞小人的行为,让他为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值,也为自己和族人感到不值。皇权富贵,忠君报国?简直可笑。
想到此处,宇文萧不由的捏紧了手中拳头。此生,若是有朝一日能兵临大都,他要问问武敬远,可曾后悔当年的行为?
宇文萧抬眼看向跃马在前的徐平,他深知对方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起码现在不可能。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呼!”长舒一口气。宇文萧眼神变得愈发冷厉。促使两国开战,让元武覆灭,成为了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这边,班师回朝的三军士气高昂。而远在肃州的武敬山,却是雷霆震怒。
“简直荒唐!荒唐至极!陛下怎可如此行事啊?宇文将军征战数十年,其祖上更为元武立下了数不清的功绩。仅凭猜忌,便害得他阵亡于定平,这算怎么一回事。
还有朝中哪些奸佞小人,整日勾心斗角,玩弄权术,元武四世造就的鼎盛,终将毁在这群人的手中。”武敬山已然得知了康州军之事,对于宇文逸的阵亡,他愤怒到了极点。如此一心为国的将才,居然就这样死于边野,何其悲哀。
“哎,王爷慎言啊!”得知此事,吕伯义亦是惋惜不已。定平之战,耿世勋的阵亡,本就已经难以接受了,如今还把宇文逸也搭了进去。凉州营虽然精锐尽丧,可千军易得得,一将难求啊。这两人身故,康州便已无战将可堪大用了。
“伯义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宇文将军阵亡的消息一旦传回大都,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我朝正欲对大梁用兵,依本王看,这不是个好兆头啊。”武敬山眉头紧锁,心中的担忧无需言表。
闻言,吕伯义微微摇头。“王爷,宇文将军阵亡,我元武痛失一柱也,但此事并非完全是陛下造成。
王爷递上去的折子,并未说明调兵跟宇文将军有关。他率军断后,战死定平,其实是害怕陛下得知此事,日后会清算宇文一族。”
武敬山缓缓闭上双眼,仰天长叹:“君不知臣,臣不知君。可悲矣!”
“王爷,接下来咱们当早做打算了。如今英国公只是暂领康州,他年事已高,不会久待。如今宇文将军阵亡,朝廷又已调兵南境,康州的局势,需要王爷来稳住啊。”
“伯义言之有理,本王这就给陛下递折子。若是朝内有人派来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本王就亲赴康州。至于肃州事务,陛下另做安排即可。”
“王爷英明,当是如此。”
……
大周,皇城内。
“凉州捷报!凉州捷报!”魏冉派来的信卒高举军报,快步朝着承乾殿跑去。
闻讯,整个皇城内的人纷纷侧目而视,交头接耳。
“陛下!凉后军报来了!”刘辟快步入内。正在承乾殿内处理公文的隆圣帝听到此讯息,赶忙离开大殿。
见皇帝亲临,信卒高举战报,跪地呈书。“陛下!凉州战报,凉州一战我军大捷!”
“快,快呈上来!”上月,听闻凉州大捷,隆圣帝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