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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分兵下营,诱敌出战的谋划,由于兵马不足,再次胎死腹中。
如今,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拔营撤军。待大军退回康州后,自己在入京请罪。肃州兵马前来定平,元景帝要不了多久就会知晓,与其带罪而归,还不如主动一些。皇帝若是还念及自己为元武立下的汗马功劳,兴许能网开一面。
秋风一阵,吹起营帐外的帘布。宇文逸这个戎马半生的人,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许。
在他看来,凉州营的覆灭,本是天赐良机。若是朝内鼎力支持,皇帝加以配合。拿下凉州,不在话下。就算要对大梁开战,有康州军在,只要调集镇东军一并前来驻守凉州,哪怕大周来袭,他也不惧。
许多时候,造化弄人。若是没有收到那封密信,宇文逸本不用谋划戍边司,只需全力攻下定平即可。但行如此,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即便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思来想去,他却还是心有不甘。“来人!”
“将军。”
“唤龙骧将军前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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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定平关内,韩忠、宁毅等人已经开始研究起后续的用兵之策。
“此战,韩公怎么看?本王的三万兵马,全凭你调遣。”对于韩忠,即便宁毅也是礼敬有加。
韩忠爽朗一笑,随即摆了摆手。“王爷勿急,待老夫先问几个问题。”言罢,韩忠朝着徐平招手示意。“徐平呐,连日来,除了你与康州军有过正面对战,其他各营均为守关所用。对于康州军的战力,你可有说辞?”
闻言,徐平快步出列。“大都督,末将自领兵赶赴定平以来,虽率精骑与之拼杀数次,但一次是在夜幕之下,对方难以估算兵力,加之敌军正在攻城,故而受袭撤军。另一次则是奔袭对方粮草大营,马卒对上步卒,且兵力悬殊不大,方才大获全胜。若以此来判断康州军目前的野战实力,恐怕多有偏颇。”
“嗯,在理。”韩忠思量片刻,继续问道:“经连日对垒,康州军折损了多少兵马,魏侯可有判断?”
“康州军自陈兵定平以来,有过数次强攻。其中,有三次最为激烈。除去永宁以金汁退敌的那次,依本侯估算,康州军折损了不下三万兵马。加之两次袭营,总计应当不下四万。”
闻言,韩忠微微颔首。“也就是说,康州军目前尚有兵力约合七万。”
众人齐齐点头。
“也不对,镇东军亦有十五万精锐,将之一并计算在内,康州军当仍有二十余万的兵力。”
宁毅略带疑惑。“肃州的镇东军也来了?”
“这倒未必。不过嘛,将之一同计算在内,方才稳妥。”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康州军想要东进已然不可能,众人就看韩忠是否决定西进了。
营帐内,众人交头接耳,各抒己见。大约一个时辰后,方才统一了意见。三军出关,与康州军会猎定平。
“诸位!”韩忠站起身来,将标旗挨个插在沙盘之上。“如今的定平关,已有九万兵马,算上老夫带来的戍边司,那就是二十四万。除去守关的,后备的,以及押运粮草辎重的,关内可外战之兵,当有二十万。”言罢,韩忠将木支抬起,在沙盘之上的一处险要隘口划上一道。“且看,此处地势高而植被茂,距彝岭不过百里,距定平亦不过百余里,乃绝佳的伏兵之地。
如今探马尚未获悉肃州军动向,此处可分兵两万,据险阻击,以防有兵马驰援。”
“再看此处。”韩忠将一标旗一插,抬手划出几道沟壑。“此处乃康州军正营所在之地。宇文逸分五路下营,虽不明其意,但即便算上肃州的镇东军,亦可一战。
待我军掩杀,若是宇文逸死战不退,则镇东军必在附近。若宇文逸轻易便率军溃逃,则肃州军必在此二处设伏。”言罢,韩忠再次插下两面标旗。
“大都督,若是宇文逸的兵马不止这些呢?”徐平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韩忠轻拂须髯。“无妨!只要不绕后围堵,我军正面交锋,即便宇文逸还有额外部署,也无济于事。
要记住,当你想包围对手,将其围歼之时,对手很有可能也想将你围而歼之。
宇文逸如此下营,多半是为了诱我军深入,甚至绕后阻截。他是在告诉我等,他已经卖了如此大的破绽,就看咱们敢不敢西进了。
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不分兵而袭,正面掩杀,我军就不会有大的风险。也许未必能胜,但必不会败。”
“韩公,若不分兵断其退路,宇文逸率军逃回康州,又当如何?”魏冉对此獠可谓深恶痛绝,恨不得生食其肉。
“哈哈哈!”闻言,韩忠拂须而笑。“魏侯,有时候不能太贪心。咱们的本意是解定平之危,并非剿灭康州军。”
宁毅眉头紧锁,显然对韩忠的安排有些不满。“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