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宴垂头丧气,只觉着有些说不出口。
在她再三追问之下,这才道出实情。
段氏脸色瞬间苍白下去,只觉着眼前一阵阵发黑,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子。
“娘……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我……我还能再去找谁。”急的他连忙几步上前抓着她手臂,焦急的说着。
段氏只觉着自己眼前不住的冒着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楚南夕那小蹄子,如何肯听我的话。”
未曾出阁时倒也还好,才刚嫁了人,就翅膀硬了,不只是她的话,连着楚父的话也一并不肯在听。
偏偏他还瞧着侯爷眼热,一门心思拉拢想要让她帮自己在侯爷跟前说些好话,没准他的官位也还能往上在挪一挪。
“你是她嫡母,她就算是出阁嫁了人也还姓楚,身体里流淌着咱们楚家的血脉,若是她不肯听你的话,那就是不孝。
就算事情闹出去,传到侯府耳中,侯爷夫妇二人只怕也不会对她这个儿媳有什么好脸色。”
段氏听闻这话,急忙点了好几下头,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着他,“对……我是她嫡母,她若是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
当今陛下最是注重孝道,若是被人扣上不孝这顶大帽子,传到皇上耳中,别说是她了,只怕连着侯爷都要被她牵连。
段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只拍了下他的手背,安抚两句便急忙往出走。
“夫人,咱们……真的要去侯府寻大小姐吗?”婆子跟在她身边一边急步走着,一边有些担忧。
之前回门闹出来的事,她还没忘。
依着楚南夕的性子来看,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件事。
“她若是不识抬举不肯帮衬宴儿,到时候我闹起来,她自己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孰轻孰重,她自会想明白。”
话罢,段氏腰背挺得越发直了一些。
……
“少夫人,您母亲过来了。”丫鬟直接把段氏带了进来。
夏荷听着这话,脸色变了变,眼中含着怒气立马朝人扫射过去。
楚南夕却没有几人着急气恼的模样,反而是不紧不慢的把书籍朝着一旁伺候的春兰递过去,叫她仔细收好后,这才转回视线朝着她看过去,“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没有什么事,为娘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段氏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了一番,“还是说如今你嫁了人,便就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母亲说笑了。”
段氏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掀开茶盖先是凑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这才双眼发亮的看着她,“这茶好香,南夕嫁进侯府倒是比我与你父亲强上许多,如今吃穿用度皆是要比府里强多了。”
“只可惜……你妹妹却没有这样好的命。”
话音落下,楚南夕却没有想要接话的打算,段氏等的有些心急,忍不住继续说着,“当初……若不是你妹妹把这门订好的亲事让给你,你也断断不能嫁进侯府享清福,只可惜苦了你那妹妹,只能在李家受苦受难。”
话罢,捏着帕子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预想之中的声音仍旧没有响起,她这次是真坐不住了,也不和她继续兜圈,直接了当的说着,“你妹妹也就罢了,左右也是嫁了人,可你若是有心也还要在帮衬拉扯你兄长一把。
即便你如今嫁进侯府,也还需要身后有母家撑腰,你若是能拉扯你兄长一把,待他得了官职,日后就是侯府的人也不能随意看轻了你。”
楚南夕好不容易才出声,似是有些不解的问着,“兄长难不成是闯了什么大祸不成?”
“瞧你说的,能有什么大祸。”
段氏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不过是前些日子得了个差事,去通县弄救济灾民的事,惹的三皇子不高兴,这才一气之下把你兄长赶了回来。”
这种事在她看来并非是什么大事,若是侯爷肯费心思帮衬说几句好话,便也就轻轻揭过去了。
通县距离这里总也有几百里地,此番过去又是一桩苦差事,就算最终弄得三皇子不满意,那他们就算没有功劳总归还有苦劳。
“母亲未免太过于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出儿媳罢了。
这件事就算是世子夫人亲自与侯爷说,怕是都不能得了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还是我这个不得宠的庶出少夫人。”
楚南夕笑着抬头看她,见她一副要发作的模样,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母亲过来求我,还不如去求一求父亲。
兄长毕竟是父亲心尖上的,若是父亲肯豁的出去老脸,总归能替兄长寻到一条出路。”
她这话倒也不全是为了搪塞段氏。
楚父虽然只是个五品小官,但到底是这么多年了,官场上自是有些交好的同僚,若是能豁的出老脸,在花一些银子上下打点,不愁寻不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