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生那点喜好,似乎全乡人都知道。乔岩虽瞧不惯他,但从没想过用此卑劣手段要挟他。可此人不除,以后会变本加厉处处为难。微微摇头道:“这种事,顶多是作风问题,弄不倒他。”
王春福不死心地道:“即便弄不倒,恶心一番也够他吃一壶的。他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知道了在外面偷腥,非弄死他不可。”
王春福和石安生有什么过节,乔岩无从得知。不过此人有此邪念,让他不得不提防。甚至怀疑,是不是利用他之手来扳倒石安生,借刀杀人达到目的。
乔岩内心坦荡,从不做阴暗之事,即便想扳倒石安生,也要用阳光之道,让他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石安生表面看着咋咋呼呼,内心还是善良的。只不过受了旁人的蛊惑,为了所谓的利益交换处处为难他。真要想弄他,有的是办法。但把他弄走,再来个狠角色,应付得过来吗。
与其树敌,不如成友。能把石安生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这才是本事。
乔岩硬挺了十几分钟,才慢慢缓了过来。他起身擦掉额头的汗珠,扶着墙壁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起伏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微风轻柔,天空湛蓝。山的那一边,堆积了厚厚的云层,暗沉色的白云似乎与山体连在一起,周围一圈橙红色的光晕。刹那间,太阳从云层中跃然而出,瞬间万丈光芒,天色顿开。
一缕光透过窗户,不偏不倚射到了斑驳的墙上,王家沟的规划图格外醒目,又极其刺眼。
这房子老了,到今年也有五十二岁了。由于长时间不住人,房间里尽管有阳光,充斥着浓烈的潮湿味道。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用泥做成的土坯砖。房顶也快支撑不住了,大梁已严重倾斜,每到晚上大群老鼠在上面来回奔跑,生怕动静大了把房子压垮。床板,桌子,椅子摇摇晃晃,生怕一用劲就散架。
住进这样的房子,乔岩从来没抱怨嫌弃过。这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一站,等到列车到来时,即将踏上的新的旅程。他想着,如果有资金下来了,重新修个村委会,再弄个广场,方便村民们丰富精神文化生活。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乔岩万念俱灰,心如尘土。当初把他贬到这小山村都没气馁过,反而抱着积极的心态去坦荡面对,心中一直存有执念,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管做什么事,也要咬着牙坚持再坚持。
而现在,他想放弃了。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好好地折腾什么。正如王玉柱所说,什么事也不干,没人会怪罪你,安安心心干自己的事,适合时机跳出去。当时,他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干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就凭着一腔热血,展开了梦中画卷。
王玉柱为什么要走,也许一开始就看出根本不可能完成。他更有远见,知道这条路阻力重重,选择了全身而退。
如果现在放弃,乔岩真有些不甘心。路修了一半,花卉种下了,大棚也开始建设了,可没钱没人,靠什么支撑下去,靠心中正在摇摆的执念吗?
乔岩伸手摸桌子上的烟,才发现不见了。从抽屉里取出一包拆开点燃,正思考着准备回家时,王春福和冯琼突然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进来道:“乔书记,在想什么呢。”
乔岩回过神连忙起身道:“你二位怎么来了,快坐。”
王春福往破旧的沙发上一坐,接过烟点燃道:“晚上有事没,小河村村长家杀了头羊,让过去喝酒。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专门跑一趟邀请你。”
乔岩正心烦意乱,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我车里还有两瓶酒,一会儿喝了。”
王春福知道乔岩不差钱,为人大方,出手阔绰,上次外出考察,一路的高规格接待,让他这个土包子乡镇干部开了回眼界。也就是那次,俩人关系渐渐升温。乡里的干部都躲着,他偏偏主动往上凑,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
“你的酒留着吧,我管,陕西的战友寄过两瓶西凤酒,一直没舍得喝,今晚消灭了,哈哈。冯乡长,没问题吧?”
冯琼瞄了眼乔岩,身子不由得挺了挺道:“我酒量不行,不过今晚豁出去了。”
王春福哈哈大笑,转向年轻男子道:“小秦,你呢?”
男子精神抖擞,爽快点头。
王春福回头道:“忘了给你介绍了,秦凯,民政员,一直在县里借调来着,刚回来。这不王家沟原来的包村干部刘鹏程主动提出要去广安村,就帮小秦给调过来了。这孩子实诚机灵,比刘鹏程强。”
原来的包村干部刘鹏程,就乔岩来的那天来过一次,后来再没见过。这是主动躲着他。
秦凯赶忙站起来道:“乔书记,我原来是大学生村官,期满后分配到广安乡,以后跟着你,多多关照和支持。”
“不存在,彼此关照,相互配合。”
闲聊了一会儿,冯琼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道:“乡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