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边上,一只手搭在肩膀上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外表平静,内心火热,给人很踏实,不像有些男的,眼神色眯眯的,脑子里早就想好了各种姿势,恨不得遍地是战场,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阵阵香水扑鼻而来,乔岩有些迷糊,克制着情绪将她的手挪开道:“其实我和那些男的一样,只不过没表露出来而已。但凡是个男的,见了美好的事物都是无法拒绝的,何况你这样的美人,在金安县找不出第二个来。”
乔岩一通夸奖,章悦心里美滋滋的,拉着他走到桌前道:“这顿晚餐,我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手艺不怎么样,但诚意满满,请阁下入座品尝吧。”
安顿好两位领导后,乔岩又把县里的领导跑了一遍。当踏进马福良家中时,这辈子都忘不了对方的眼神,在震惊和恍惚间摇摆,断然没想到他还会登门看望。
马福良自从去了地震局后,仿佛在金安官场蒸发了一样,很难再见到他的踪影。曾经的意气风发,颐气指使,当离开手握大权的位置后,不需要刻意回避,人们自然而然就遗忘了他。
在县城,所有的交往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当你身处某个位置,可以为旁人办事时,每天吃不完的饭局,喝不完的酒,身边的人如同狗一样围着转圈。一旦失势,现实的人们自然远离,顶多见了面打个招呼,之前被欺压过的人恨不得踩上两脚。就连吃饭时,再也坐不到主位上,只能坐到边上给人当陪衬。
一个地震局长能干了什么?
马福良刚开始被调整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觉得背后有江国伟陈云松撑腰,把他当成了最要好的盟友,洋洋得意,不可一世。殊不知,他被别人当成了枪靶子,当作与丁光耀对抗的利器,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后,谁还会把你当回事。
马福良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都晚了,县里的格局已经大变,完全被丁光耀掌控在手中。曾经的盟友,炙手可热的副处候选人,最后落得个满地狼藉。
县乡换届时,他本想厚着脸皮去找丁光耀,可始终没有勇气。他还年轻,难道就这样待一辈子吗。
见到乔岩,马福良既惊喜又意外,没想到被自己曾经打压过的乔岩还惦记着他。愣怔片刻后,赶紧迎了进来,喜上眉梢道:“来就来吧,还拿这么多东西,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就十分开心了。”
乔岩不计前嫌,坐下接过递过来的烟道:“马书记,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老领导,就和师徒关系一样,徒弟再不争气,也是师傅教出来的。要是没有您的谆谆教诲,也没有我的今天。”
一席话,感动得马福良泪流满面。亲自为乔岩点燃烟道:“乔岩,你在纪委不是最出色的,但是最重情义的,就凭这点,未来你的路会走得很远。不过,重情义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以后的路注定要坎坷曲折。”
乔岩一脸狐疑,道:“我不太懂,还望马书记赐教。”
马福良好久没给下属讲话了,逮住个机会,意味深长地道:“在官场,什么人混的最开,就是那些不讲原则,不讲信用,不讲道德,不讲情义的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毫不顾忌情分,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出卖了你,或者踩着你的肩膀上位。”
“这种人,心狠手辣,刀起刀落。不要觉得他们有多坏,要知道官场十分险恶,非常残酷,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原则,你和他说情义,他和你谈规矩,主动权始终在别人手里,你又能怎么样。”
“说到你,我不是说重情重义不好,但往往会被别人贴上善良的标签,更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利用你的情义来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会在你的成长道路上一一兑现。”
“当然,我不是教你变坏,只要身上充满正能量,再邪恶的力量也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事做人,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为好。”
马福良的这番话,早些年就有人和他说过。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有些观点不敢苟同。老领导以自己的经历善意提醒,乔岩诚恳接受,道:“谢谢您,我以后会多加留神,要是有什么还得来请教您,到时候您可别嫌我麻烦啊。”
“哈哈,求之不得,以后要常来,我家里还藏着几瓶好酒,到时候咱们好好痛饮。”
离开时,马福良亲自送到门外。乔岩察觉到他有话要说,始终没开了口。现学现用,既然他酿下的苦酒,打脱牙也得和血吞下去。
当最后一家跑完,乔岩如释负重,长长舒了口气。这那是过年,简直是渡劫。每天心思不在工作上,而是挖空心思想办法送礼。现在看来,还是普通人过得单纯一些。
准备回家的时候,章悦来了电话,说明天要走,今晚想见一面。
自从上次后,俩人再没联系过。倒是开会见过面,蜻蜓点水打个招呼,没有深入交流。现在给出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上门。
见面的地方还是选择在她家,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