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他实施的,王雅还参与了,当时就觉得不妥,可领导安排要见,他能不落实吗?现在想想,追悔莫及。一旦爆出来,致命打击。
至于其他事,他不过是按照丁光耀的指示去落实,算不上参与。好比华安公司收购煤矿一事,前期确实参与对接了,后面完全是企业行为,和政府无关,更和他没关系。
回想这些事,乔岩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也相信丁光耀要走,在寻找后路吗?可目前的形势,不得不提高警惕,未雨绸缪,哪天真要惹火上身,也好采取对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至少留足了时间。
乔岩本来不在乎这件事,说的人多了,心情自然受影响。笑了笑道:“珊姐,我就是来你这多清净了,谁见了都说这事,本来没什么,结果好像多在乎似的。”
罗珊珊从办公桌前移到沙发坐下,眉头微蹙道:“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姐是真关心你啊。不过已经上了常委会的事,肯定不会轻易改变。这点,丁书记会权衡考虑的。我感觉,你的调动不受影响,倒是唐文俊,暂时就搁置了。”
乔岩饶有兴趣问道:“珊姐,你的消息灵通,市里对金安县如何安排的,你清楚吗?”
罗珊珊面色凝重,迟疑片刻道:“五年一度的换届大战拉开帷幕,市里已经开始调整人大政协班子,再下来是政府,估计最后才能轮到县委。谁都想在这个时候上个台阶,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段时间人浮于事,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忙着四处活动呢。”
“这阵子,是谣言盛传的鼎盛时期,流传出各种版本,无法辨别真假。就金安县而言,江县长不出意外肯定上县委书记,至于就地提拔还是外地启用,现在还真说不来。尤其一直在传丁书记要走,更加变得扑朔迷离。”
“前两天我和市里的几个朋友吃饭,他们也说丁书记肯定要走,而且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这种事,绝非空穴来风。早不培训晚不培训,偏偏这时候出去,很明显,这是提拔重用的前兆。县里的一些人,已经开始频繁往江县长那里跑了。你在丁书记跟前这么长时间,难道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乔岩摇摇头道:“暂时没看出来,但我感觉他不会走。在金安县摊了这么大,好多事情还未推开,总不可能留下烂摊子吧。”
罗珊珊轻笑,道:“乔岩,我虽然年轻,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八九年了,有些事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上面要动你,你还会讨价还价说一大堆?就好比你从纪委到县委办,纪委的案子全办完了吗,最后不也移交出去,服从命令调过来嘛。”
“我们常说服从组织安排,组织要你到哪个岗位,还考虑你的感受吗?地球离了谁都会转,何况一个县委书记呢。”
“丁书记是秘书出身,经济学硕士,按说他的擅长是抓经济。在金安县这半年多,他的重心不在经济,而是整顿吏治,整饬治安,虽说提出了深化改革,但进展缓慢,迟滞不前。可以说前面所做的是为后面铺路,但外人解读起来,这就是临时过渡,在帮助他的老领导林福东收拾烂摊子。”
“所以,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想过吗,他走以后你该怎么办?”
经罗珊珊这么一分析,乔岩本来很坚定的内心开始产生动摇。故作镇定地道:“我一个小角色,有啥好考虑的,一切服从组织安排。大不了再回纪委,还干老本行,省得和他们勾心斗角。”
罗珊珊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假如丁书记调走,有没有可能带你走?”
乔岩断然道:“不可能,我是谁,太高看自己了。再说了,前面还有童伟呢,总不可能把他留这里吧。”
罗珊珊沉默片刻道:“老弟,你做事低调谨慎,正因为这样的处事风格,外人说不出什么,更不会抓你的小辫子。但是,姐必须得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段时间,江县长情绪高涨,陈云松也变得高调起来,躲得这些人远一些,别因为他们内斗而伤着你。”
乔岩颔首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罗珊珊有些话没有明说,以乔岩的智慧应该明白。想到现在的局势,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冁然一笑道:“姐虽不是什么大官,至少还是能说上话的,要是有什么,及时和我说。”
乔岩明白其意,反过来道:“丁书记走之前可是给你布置了不少任务啊,得抓紧时间推进,回来了肯定要过问,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哈哈,放心吧,正在加紧推进。”
从发改局出来,乔岩的心更乱了,钻进车里开到金沙水库,坐在八角亭下点燃烟望着荡漾的湖面发呆。
这阵子,糟心事实在太多了。工作还是次要,主要是生活上的,弄得他焦头烂额,无心工作。感觉像欠蔡小虎似的,因为办案结缘,之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对方如同魔鬼,人在监狱,却似乎操控着他,成天围着他家的事转。
但凡乔岩心狠,也不至于把生活弄得一团糟。事已至此,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