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鹏见自己的人指挥不动了,怒目圆睁道:“你们听谁的,难道让一个毛头小子吓住了?赶紧的,拷起来!”
正说着,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不一会儿,公安局局长梁东升进来了,警察立马稍息立正,就连邓海鹏照样挺直腰板,直挺挺地等待训话。
梁东升环顾一周,凌厉的眼神落在乔岩身上。乔岩不怵,与其眼神交锋,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停留了几秒钟,梁东升转向邓海鹏,眉头一蹙问道:“谁让你抓人的?”
邓海鹏脸色难看,分外尴尬,喃喃地道:“梁局,这不是办案嘛……”
“放你妈的狗屁!”
梁东升破口大骂,丝毫不给他面子,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抓得什么人,又办得什么案?”
邓海鹏木头桩子似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梁东升没再追问,走到乔岩跟前,欲言而止,转身挥了挥手道:“把人给我放了。”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邓海鹏离去了。
邓海鹏脸红脖子粗,脸上写满一万个不服气,却又不敢造次。学着梁东升咬牙切齿道:“没听见吗,放人!”说完,气呼呼离开。
轮到王小年尴尬了,看看乔岩,再看看旁边的警察,闭上眼睛道:“放了,放了,这他妈的叫什么事。”
警察让他走,乔岩反而不乐意了,道:“王队,我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要不给我个充分的理由,我是不会走的。”
王小年着急了,堆着笑脸连连赔不是道:“乔主任,是我们太草率了,实在对不起啊,这样吧,我亲自送你回去。”
乔岩没理会,坐在那里掏出烟点燃,摆开架势与他们对抗。
王小年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僵持了将近十分钟,他的手机响了,接电话的时候点头哈腰,连声说着是是是。挂了电话,凑到跟前客气地道:“乔主任,梁局长又亲自过问了,给我个面子,咱们走吧。”
“你要面子,难道我不要面子吗?”乔岩火气腾地上来了,愤怒地道:“你们抓我,估计纪委上下都知道了,我这不明不白出去,算怎么回事。”
王小年也火了,恼怒地道:“那你说怎么办吧,难道让我去外面和别人说是我们冤枉你的?”
“这不就是事实吗?你刚才不是威风凛凛吗,怎么现在装得跟孙子似的。”
乔岩寸步不让,逼着王小年没有丝毫办法,急得在那直挠头。
这时,乔岩手机响了,是王雅发来的微信。他随即起身道:“王队,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要把手中的权力当成私权,否则,下一个查得就是你!”
乔岩的话绵绵用力,却把王小年吓得够呛。他不想与他们再纠缠,转身离开了。
下了楼,王雅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又仔细打量着身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关切地道:“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吓死我了。”
看着王雅如此关心自己,乔岩心里暖暖的。和女友叶婷谈恋爱多年,从来都是他关心对方,很少主动关心他。他双手一摊,笑了笑道:“没事,我又没犯法,他们不敢把我怎么地。”
王雅抚摸着胸口,舒了口气道:“那就好。”说着,眼泪哗哗流淌下来,止都止不住。
乔岩赶忙为其擦掉眼泪,宽慰道:“别哭了,就你这还当纪检干部,妆都哭花了。”
王雅破涕而笑,表现出女人柔弱的一面,嘟着嘴道:“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没事了,走吧。”
路上,乔岩给张书堂去了个电话,汇报情况。梁东升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猜到,若不是张书堂出面,对方也不会亲自过来放人。
张书堂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倒像是一位长者敦敦说道:“乔岩,你做得很对,能看出你是一个有良知且善良的人。我们纪检干部在办案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困难和危险,这对你成长是有好处的。我还是那句话,放心大胆地干,我在背后给你撑腰!”
一句话,让乔岩一扫不快,回道:“谢谢张书记关心,我不会辜负您期望,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办好。”
挂了电话,乔岩没有回7号院,而是直奔禾川镇百子庙村。进了徐静家,又是一片凄惨荒凉。他没赶上徐德福的葬礼,却赶上了她母亲的葬礼。
双亲在这么短时间内接连离去,是多么大的打击。乔岩以为徐欢会伤心过度,却没想到她异常坚强。坐在死去母亲的身边,一点眼泪都没有。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是凄凉的愤怒。
而她姐姐徐静,似乎精神正常了一些,拉着母亲的手放肆痛哭。就像那天在县委大院门口拉着乔岩时的情景一样,没人顾及他们的死活,就像一粒尘埃,活的时候卑微渺小,死了以后无人问津,在风雨中消逝,在岁月中湮没。
王雅毕竟是女孩子,且刚进入社会不久,那经历过这场面,受现场感染,跟着哭泣起来。
乔岩请示了张书堂,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