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没犹豫就同意了,随即又板脸道:“齐王室的事关系重大,朕不管你是否知晓,都不准插手。”
“臣遵命。”
沈安出去之后,杨沫骂道:“蠢货!竟然敢提出要去西北!”
这个建议太冒险了,一旦失败,沈安怕是要掉脑袋,甚至会影响到沈卞和张昇的仕途。
“这小子竟然如此莽撞!”
沈安回到家中,就吩咐道:“去弄套铠甲来。”
黄春去弄了铠甲来,等沈安换完衣服出门,见谭晓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屋檐下悬挂的两条红绫。
“喜欢吗?”
沈安突兀的问了一句,谭晓吓了一跳,赶紧垂眸,“郎君喜欢?”
“嗯,喜欢。”
沈安走到屋檐下,伸手把一条红绫摘下来,递给了谭晓:“戴上。”
谭晓接过红绫,仔细的把它绕在脖颈上,再把绳子解开,然后摸着红绸说道:“郎君,这是女眷的东西。”
“无妨。”
沈安拉着他进屋,然后拿了铜镜给他看:“看看,美不美?”
谭晓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人儿,“郎君,妾身觉得这是您。”
“是我。”
沈安把铜镜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是我给自己的妻子买的礼物。”
谭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喃喃的道:“郎君真好。”
“走吧。”
两人出了门,骑马出城。
……
长安城很热闹,商铺林立,人潮涌动。
“西北风吹不透长安城,长安人不惧刀枪箭雨,长安人的骨子里有血腥,从不畏惧战争。”
“长安人是铁汉子,是男儿。”
沈安带着谭晓进入酒楼,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在推杯换盏的喝酒。
酒酣耳热时,有人醉醺醺的喊道:“大乾不用害怕齐人,他们是蛮夷,咱们汉唐才是天选之民……”
众人纷纷附和,然后有人问道:“谁知道齐人什么时候能来大乾呢?”
“谁知道呢!”
有人唏嘘道:“那齐人可厉害,曾经有人说他们比咱们汉唐强大……”
“那是屁话!”
有人反驳道:“咱们汉唐是什么?那是文明古国,别说是齐人,就算是高丽人来了都要趴下!”
“哈哈哈哈!”
有人举杯,“汉唐万岁!”
众人齐刷刷的举杯,喝了一杯酒,然后纷纷落座。
沈安坐下,发现这边的人都是粗犷的形象,有人穿着兽皮,有人袒露胸膛,还有人光着脚,显然是游牧部族的人。
而在另一侧则多半是读书人装扮的人,他们成群,低声交谈着,偶尔还会抬头看看沈安这边。
沈安端起酒壶倒了一碗酒,然后看向对面。
那些读书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年约二十许,穿着青衫,气度沉稳,眼神也平静,仿佛世间所有的变化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沈安见过兄台。”
“沈待诏客气了。”
沈安举杯示意,喝完后就放下酒壶,说道:“某听闻齐地盛产粮食,可惜路途遥远……”
“是啊!”
一名读书人叹息道:“那边是苦寒之地,只是靠海,水草丰富,却是难得的好地方。只是粮食产量不足,每次都要求购,所以才造成如今局面。”
沈安心想这些读书人果然是饱学之士,竟然连齐地的情况都知道。
他看着窗外的街景,赞道:“此处虽说艰辛,但若是好生谋划,未尝不能做点事业。”
“沈待诏何必妄自菲薄。”
沈安摇摇头,说道:“某只是感慨罢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干点啥。
他看了谭晓一眼,心中微动,说道:“某记得你当初考过功名。”
谭晓羞愧的低头道:“郎君,那是因为某的父亲乃是翰林官,当年某的母亲也帮衬了些,加之……”
他偷看了沈安一眼,见他神色淡然,就继续说道:“某家境贫寒,当时想考取功名,所以就请了教授来讲课,结果……”
他赧然道:“后来夫人说某不适合科举,于是某就辞了教习。”
“哦!原来如此。”
沈安颔首表示理解,这种状态在他前世屡见不鲜。
大伙儿都觉得自己是聪慧绝伦的人,哪怕是一颗石头,稍微指导几番也能开窍。
这种心态不好。
“可有兴趣去军队历练一番?”
沈安问道:“某看你武艺尚佳,若是肯去军中磨砺,将来或可成就一番大事业。”
谭晓的眼睛渐渐亮了,他看着沈安,认真的道:“多谢郎君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