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宁平侯府嫡长女,侯爷又宠她入骨,安平侯府在朝中权势举足轻重,她如今怒了,说出的话代表的便是整个安平侯府。
林知锦被送回林府后,庆儿便端着侯府一等丫鬟的姿态,将花向晚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林侍郎怒不可遏,当即一耳光甩在林知锦脸上。
“混账东西,你可知陆家是什么情况,竟敢生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气得不止是林知锦所谓的心悦陆霈,更是她间接得罪了安平侯,他的仕途还得靠安平侯呢,这蠢女儿竟然去得罪安平侯的掌上明珠!
林知锦也很委屈,花向晚向来愚蠢,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变聪明了!还把事情挑到了她父亲的面前。
林夫人乃林侍郎续弦,并非林知锦生母,巴不得林知锦丢人现眼,当即便捏着帕子,火上浇油道:“锦儿,我以为你平时收集陆公子的诗词画作皆出于欣赏,没曾想你竟然抱着这等心态。”
“我看陆公子并非池中之物,将来或许前途似锦,不如这时候定下你二人的亲事,来个雪中送炭?”
“你!”
林知锦眼眶通红,满脸怨恨的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却不以为然,一切正中她的下怀,她笑吟吟的送走了庆儿。
出嫁当日,天还未亮,花向晚就被苏蓉叫起来,换上金丝银线绣制而成的火红嫁衣,梳妆打扮。
十里红妆,风光无限地嫁入了楚家。
瞧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花向晚愈发恍惚,她陡然想起到楚家出征那日,就是今日。
花向晚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
贪墨军饷的事情必定是早已发生的,而为何又没人发现这件事情?
必然是楚将军身边有了奸细,而且此人职级较高,能对军饷之事一锤定音,也必定是楚将军最信任的人。
会是谁呢?
一时间,花向晚心乱如麻,隐隐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这场盛大的亲事过程繁复冗杂,花向晚一路上都在回忆前世自己有可能知道的所有细节,以至于拜高堂时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使按照喜娘的提醒去做,也出了好几处错。
直到她端坐在新房内,听到房门被人推开,她这才透过红盖头,朦胧间看清她的新婚夫婿楚峥旭的高大身影。
而楚峥旭似乎是满身寒意,只是冷声开口:“花小姐似乎并不心悦于我?”
花向晚吃惊回答:“夫君何出此言?”
“我吃过喜宴,寻常人家成亲,新娘子不会如此精神不济,花小姐若是不愿意嫁,为何当初要答应。”楚峥旭语气中满含失落。
花向晚正欲开口解释。
一个副将神色匆忙直接闯入二人卧房:“将将军,边境来报,敌国进犯,将士们今夜便要随楚老将军一同上战场。”
花向晚心中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夫君,我不是不愿嫁,只是心绪杂乱!”花向晚一把拉住要起身离开的男人。“夫君,且慢!我有话说!”
见眼前新妇如此,楚峥旭话语中多了些能捕捉到的雀跃:“娘子,今日是我对不住你,待我回来,定向你请罪!”
而花向晚眼见着那副将就要将楚峥旭拽走,立马阻止,冷声吩咐:“莫非你不知道今晚是我与你们楚将军的洞房之夜,闯入洞房便是于理不合,硬将我夫君从床榻上拽走,我从未听过这规矩!”
那副将抬起头来,看着花向晚。
花向晚却隐约从那副将眼中看出了几分杀意。
会是他吗?
花向晚心中多了几分警惕,后背叫汗沁湿了一片。
话音落下,楚峥旭命令副将先行退出,随后他就要脱去喜袍,换上冷硬的盔甲。
花向晚鼻子一酸,出征一事,她劝不了楚家这些铮铮男儿,他满腔热血,一心为国,忠心不二。
旋即她起身,亲自帮他取来盔甲。
适时开口:“夫君,我知道前线战事紧急,可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难道不是铁律?如今急匆匆上战场,若是粮草出了问题,那千百将士便是白白送命。”
楚峥旭闻言,吃惊的转过头来:“向晚我还以为”
“大哥,整装待发了。”
几个英气少年出现在门口,“嫂嫂好。”
楚峥旭唤了声“二弟”、“小弟”。
她抬眸,一眼认出来其中一人就是后来权倾朝野的楚怀野。
他年纪尚小,面容十分俊秀出挑,笔直地站在那里,已是一身正气。
至于另一个,应是楚将军收养的儿子,在将军府排行第二,是楚将军战死的副将遗孤。
花向晚沉默地将盔甲递给楚峥旭。
“此行突然,敌军定然有备而来,楚峥旭,你们要防敌军,更要防着内奸。”她朝着楚峥旭的背影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