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了给自己找点不痛快的打算,在迟绯晚手机里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
电话录音只有和钟如一汇报工作的几条,内容正常。
微信上也几乎没有新的动态,和曲禾妤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
沈知凌蹙眉退出软件,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想,也许是他最近太忙了,所以有些神经敏感。
他拨通迟绯晚的微信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女人温软的嗓音传来,“喂?”
“今晚加班,不回去吃饭了。”
沈知凌言简意赅。
迟绯晚心跳到了嗓子里,“要给你留点吗?”
“不用,要很晚才能回来。”
“好。”
挂断电话,迟绯晚抬腕看了眼时间,眼底划过一抹决断。
晚上七点,机场大厅人头撵动。
迟绯晚还是来了。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赵闻州来京州的消息,不出多久,就会传到沈知凌耳中,拖得越久,想见对方一面就越难。
所以迟绯晚才选择铤而走险,直接打车来了机场。
别墅看守的保镖并不是每天都盯得很紧,她让王妈帮她打掩护,从后门溜出来的。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迟绯晚站在机场大厅,拿起小灵通拨打了赵闻州的电话。
时隔七年,迟绯晚从未想过她与赵闻州会以这样的形式重逢。
那年她在电话里歇斯底里,整夜整夜给他发短信小作文,控诉他的薄情负心。
而他却只是冷淡地回复两个字:“珍重。”
自此,这段炙热似火的感情,彻底被时光封存。
爱情最开始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在如火如荼的心形鲜花蜡烛中,满眼宠溺揉着她的发旋向她表白,离开的时候,却连一句“分手”都懒得多说。
大概是真的耗尽了所有耐心,对她厌恶透顶,才能做到如此淡然地抽身离去吧?
迟绯晚望着躺在通讯录中的那串号码。
她记得20岁的自己,在每一个失眠之夜写下的矫情语录。
那样情感充沛,鲜活热烈,无拘无束。
从此以后,她像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再浓烈的情感,也无法让她轻易宣泄于口,克制,压抑,看淡一切。
所以,和沈知凌五年婚姻,哪怕受尽委屈,她也默默隐忍过来了。
因为她太清楚,情绪上头时说出的话有多伤人,那会毁掉一段真挚的感情,凉透一个人爱你的心。
电话经过漫长的忙音过后,终于接通。
那端男人似乎并未意识到来电之人的身份,嗓音醇厚温润,“喂?”
迟绯晚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闻州哥……”
机场咖啡厅。
迟绯晚与对面这个成熟英俊的男人,相顾无言。
“七年不见,你变化很大。”
洛杉矶的秋天也许比京州冷,赵闻州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西装笔挺,他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如炬落在迟绯晚的脸上。
迟绯晚心里没来由得紧张,无意识转动着手指上的婚戒,客气礼貌,“你也是,这次麻烦你回国一趟了,情况禾妤都跟你说了吧?”
赵闻州双手交扣,正襟危坐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从公文包里取出牛皮纸袋,“卷宗我看了,警方已经按照生产销售假药罪结案,这个案子牵涉的部门和人员很多,确实有点棘手。”
迟绯晚心口一滞,眼中的希冀迅速暗淡下去,“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赵闻州抿了抿唇,男人已过而立之年,身上的青涩浮躁早已褪尽,只剩下岁月沉淀后的成熟稳重,他问,“绯晚,迟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迟绯晚痛苦又茫然地摇头,神色疲惫,“我不知道,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
赵闻州打量着她,他几乎从她身上看不到昔日的一丝影子,乌黑不加修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薄肩,素净的脸上没有妆容,质朴而平凡的连衣裙修饰着她略显清瘦的身材。
从前迟绯晚明艳热烈,爱哭爱笑,一张极致漂亮的面孔生动吸引人。
但现在,她脸上更多的是平静与克制。
赵闻州不由想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最后那段时光,她疯狂的短信轰炸和电话骚扰,因为太想念他,深更半夜哭着从学校宿舍翻墙出来,跨越好几座城市来找他。
赵闻州是爱过迟绯晚的。
即便后来分开,在洛杉矶的这七年,他也没有爱上别人。
可那时的她年轻任性,做了太多不理智的事情,他有点不厌其烦,感情也在一次次争吵中被消磨没了。
他毕竟是男人,不能拘泥于小情小爱而荒废事业。
最后,他选择了事业,远赴美国。
赵闻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