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没有理会楚修,俊脸冰冷,半垂的眼眸,紧紧锁着皇甫锦捻秀发的手指,而且,坐得还离桑晴很近。
他依旧是依靠着的姿态,一身金丝纹黑袍,将他伟岸的身躯包裹着,宽肩窄腰,力量感十足。
光是只坐着,就已经有这般气势,若是站起来,定然是很震慑。
“锦王将我夫人带来这客栈,可是有何意?”
他如刀削的薄唇微张,吐出冰冷漠然的声音。
皇甫锦见他压着的沉沉怒气,嘴角笑意更深,“本王能有何意,不过就是救人心切罢了。”
“是吗!”楚墨神色不变,“晴儿是我妻,王爷不是不知道,就算救人再心切,也应当是去医馆,而王爷却是带来客栈,不知是有意侮内子的名声,还是有意辱我征北将军?”
最后两句,裹挟着寒冰,冷淡锐利。
杀气缓缓溢散。
皇甫锦只觉一股冷气,自脚底升起,他松开桑晴的秀发,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你也说了,你是征北将军,本王怎可会辱你,至于桑姑娘,本王更不会侮她。”
桑姑娘……
楚墨拧眉,他耳力很敏感,皇甫锦说这三个字时,将字眼咬得意味深长,似另有深意。
难道他知道,晴儿和自己契约婚约的事情了?
皇甫锦起了身,“本王救了桑姑娘,你身为她的夫君,第一时间不是向本王致谢,却是在质疑本王,征北将军,你觉得你这样,可对?”
“呵!”闻言,楚墨冷嗤出声,“救,也是要看怎么救,而且,这事本就是王爷的马车撞了内子的马车,才让内子受伤,王爷本就理应相救。”
皇甫锦喉咙一哽,眼眸眯起,里面漾起愠怒。
这个楚墨,都已经这副杨子了,还这般张狂。
大洲朝,谁见到他皇甫锦,不得敬着。
“风翼。”
楚墨开口,风翼心领其神,就要去抱桑晴,楚修见状,几步上去,“我来吧,晴,嫂嫂怕是不喜旁的男子碰她。”
“二弟就不是旁的男子了?”
这声音更冷,冷得让楚修伸出的手,冻在半空中。
风翼横了眼楚修,弯腰将桑晴抱起,放到马车后,他突然想起灵枢,再次折返回客栈要人,见灵枢是晕着的后,风翼眸中凝出丝厉色。
楚修也跟皇甫锦告退。
征北将军府二院。
上官莲见夜深了,楚修还没有回来,让碧蕊去问了门卫,才知楚修回来了,但又不知听桑晴的车夫说什么,就急忙出去。
闻言,她便想起,黄姑姑曾经对冯氏说过的话。
她说,桑晴其实是为了气楚修,才嫁给楚墨的,日后还会回来找楚修。
从雍州回来后,她还没有见到桑晴,难道是桑晴在宁州这段时间,吃了很多苦,想起楚修的好。
然后耍起什么计谋,想让楚修心软,和楚修私通么?
想到这,上官莲胸腔里顿时涌上股恨意。
“桑晴,以前,我想着同为女人,不与你计较作对,可如今,你竟然毫无礼义廉耻,下贱到这种地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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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醒来,只觉脑袋撕裂了似的,一阵一阵的,还有些晕,她扶着脑袋起身,摸到了纱布。
她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吗?
看了眼房间,便扫见轮椅上的楚墨,他支着脑袋,就这么坐在轮椅上打盹,她神色一顿。
楚墨这是,守了自己一晚上吗?
又是谁把她带回来的?
应当是灵枢吧,不然,总归不能是皇甫锦。
她拿过毯子,想给楚墨盖上,就见他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眼眸掀开,试探的开口,“夫人醒了?”
他眼底有了些乌青,大抵是昨晚守她,没怎么睡,桑晴心中漾起丝波动,“嗯,醒了。”
“洗漱更衣,让第一乐安来给你换药。”楚墨不能看她,只能说话。
言语比以往都要温和。
第一乐安来的时候,阿轩和阿阳也过来了。
“母亲,呜呜,是不是很疼啊?”
阿阳看着她头都包起纱布,以为很严重,心疼哭了,桑晴揉揉他的头,“没事,不疼。”
“母亲,是谁伤了你。”阿轩愤愤地问,大有一副要是知道谁伤她,他就去算账的气势。
桑晴欣慰笑开,“只是意外罢了。”
听到这,楚墨的手不禁攥起,脑海里浮现出皇甫锦那张挑衅的笑容,还有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想问桑晴,是不是她告诉皇甫锦,但他,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她。
眼下,还是尽快把腿治好。
“桑晴,你是怎么回事啊,一出门就受伤?”
从宁州回来,脖子上的疤都还没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