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农历的腊月23日,小年。
在西北偏远山区的孙家湾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刘老汉家里出大事了!
那天天刚蒙蒙亮,孙老汉就上山了,他要去几十里路远的街上买点祭灶的糖瓜。
在这个北方贫瘠的小山村,还流传着小年祭灶吃糖瓜的风俗。
出门时天气还很好,但往家赶时,天空中就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孙老汉不自觉地加快脚下的步伐……
“呜呜!呜呜!……”
快到家时,就听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循着声音的方向,孙老汉在合作社门口一棵大柳树下发现了一个小箩筐。
一个面孔瘦小,脸色苍白的婴儿躺在枣红色花面被褥里。
孙老汉心里一怔:“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父母也太狠心了!这么冷的天把孩子放在这里!”
犹豫了片刻,孙老汉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箩筐朝家走去……
“孩他娘,赶紧把炉里的火添旺,让孩子暖暖!”
一进门,孙老汉忙招呼老伴。
“孩子?谁家的孩子?”
老伴拄着拐杖,蹒跚着向炉子走来。老伴患有白内障,因无钱医治,已经失明很多年了。
“捡的,在村里合作社门口捡的!”孙老汉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
给炉子添加了炭火,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老头子,是男娃女娃?”
孙老汉俯下身,打开裹在孩子身上的被褥。
“孩他娘,是个女娃!里面还有一张纸。”
“孩子生于1979年农历12月19日上午10点15分,因我无能力抚养,把孩子放在合作社门口,请好心路人可怜收养!”
孙老汉一字一句读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
“哎!可怜的娃!”
淑珍叹了口气说:“老头子,你要把这孩子留在家里吗?
“你说呢?孩她娘?”
“要不就留下吧,女娃就女娃吧!反正春妮她们也没孩子。”
屋里突然安静了,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能听到孙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老头子,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就怕……怕春妮不同意!”孙老汉语气中有些失望。
“你给她好好说说,说不准她就同意了。”
孙老汉儿子二柱和儿媳妇春妮结婚已有四年多,但一直都没有孩子。
医生下的结论是男方的问题。
这些年为了治病,跑遍了各大医院,各种民间偏方都试了个遍。不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欠了亲戚朋友一屁股债。二柱喝药喝得脸都黑了,但春妮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那个年代,尤其在农村这个观念根深蒂固。结婚不生娃,是大逆不道的事,家里人是要被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的。
这些年,为这事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死气沉沉。
孙老汉何尝不想把孩子留下,这些年他做梦都想让这个家里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家里就有了烟火气,日子就有了盼头。
可是……
春妮能同意吗?
春妮嫁到他孙家,自从知道自己怀不了孩子是因为二柱的原因后,整个人就变得非常暴躁。
稍有不顺心她就扯着嗓子指槐骂桑,摔碟子砸碗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二柱那个怂包被春妮拿捏的死死的,春妮说一他不敢说二。
“老头子,娃还没名字,给娃取个名吧!”
老伴的话把孙老汉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听到老伴这句话,孙老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他抬头看着窗外正飘落的雪花,转头对老伴说:
“就叫雪儿吧!”
快中午的时候雪停了,孙家湾村被装饰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呜呜!呜呜!”
屋里传来了雪儿的哭声。
在院里扫雪的孙老汉丢下扫帚跑进屋。
“雪儿,小家伙醒了!”孙老汉笨手笨脚地把雪儿抱在怀里。
“呜呜!呜呜!”
雪儿在孙老汉怀中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起劲了。
这时,春妮和二柱闻声进了屋。
“爹,这是谁家的孩子?”
二柱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捡的,合作社门口捡的。”
“什么?捡的?”春妮瞪大了眼睛。
“春妮,你看这小脸蛋多心疼啊!”孙老汉抱着孩子让春妮看。
“呜呜!呜呜呜!”
“吵死了!赶紧抱走!”
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雪儿,春妮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