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龙蹙眉:“队长,你别给我胡扯,他们明明一早上六点就走了。”
“走了,是走了,连特娘的铺盖卷儿都带走了!”
“啊?”
“啊什么啊,你自己去看看!”
刘景龙觉得队长一定故意拿自己开涮,他急急忙忙跑到二班的宿舍前。
看见熊场长、和分管他们一连队的马副场长、一左一右杵在门旁,脸色凝重,活像两尊门神。
宿舍门是敞开的,好像被撬锁了。
刘景龙顾不得跟熊场长、马副场长打招呼,径直蹿到里面。
就见宿舍外间本来是放脸盆的架子上,全空了!
再往里间看,里间炕上应该摆放被褥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就剩几件破衣服。
刘景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帮兔崽子,半夜卷铺盖跑路了?
——
十一连队。
小礼堂室内地面已经平整的差不多,工程班的人开始搭脚手架,粉刷外墙。
地里的小麦,这一上午,三辆拖拉机已经种下将近三百亩。
木刻楞木屋前的大铁锅里飘出了杂粮馒头的香气。
整个连队忙而不乱、秩序井然。
谭小絮还在统计各方需要什么物资,打算下午再去一趟场部,再拉点小麦种子回来。
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谭小絮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拖拉机的声音。
这突突突的动静,一听就是东方红75。
陈灼找来了——
咱就是说,这男主,真够闲的!
没了女主,就没事情可干了吗,天天想着给她添堵找麻烦。
吃了那么多次亏,就是不长记性。
也罢,是时候让他领略一下大野猪的威力了。
工程班的人也都很警醒。
他们站在墙外的脚手架上正在刷墙。
站的高,望的远,看见远处有拖拉机开来时,有人朝施文滨喊:
“班长,那边来人了,是不是来找咱们的?”
施文滨听到这话,麻利的爬上脚手架,看到远处开来一辆拖拉机。
拖拉机旁边还跟着一辆马车。
阵仗似乎不小。
施文滨心知不妙。
他朝不远处的谭小絮看了一眼。
谭小絮也已经听到拖拉机的动静。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谭小絮抬头、朝施文滨投去一瞥,目光从容、却坚定,没有丝毫慌张与害怕。
施文滨跳下脚手架,走到谭小絮面前问,脸色十分无奈:
“小谭队长,对不住了,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如果来的人问起,我一力承担全部责任,尽量不连累你。”
谭小絮突然问了施文滨一句:
“施班长,你还愿意留在咱们连队继续干活吗?”
“当然!”施文滨对谭小絮说了心里话,“小谭队长,我很想帮你把整个连队建起来,可是——”
“不用可是,有你这句话就行。”
施文滨不解。
看谭小絮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难道小谭队长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正大光明的留下来?
还不用违抗上级命令?
可是,小谭队长能有什么好办法?
工程班的人也顾不得干活了,全都从脚手架上跳下来。
营地周围的人,也全都围到小礼堂前面。
拖拉机逐渐驶近。
他们先看到坐在马车上的人,最前面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那体型,不用猜就是熊场长。
“熊场长也来了?”
“还有刘排长。”
“我靠,咱们连队的朱队长也来了!”
刘排长、朱队长、熊场长,三位领导干部全来了!
这就像三座大山,直接压在工程班全体战士们的头顶。
也压在了施文滨头顶!
这么大的阵仗,哪里是来叫他们撤人的?
这明明是兴师问罪!
有个人开始担心了:
“我靠,不会把咱们全部抓回去关禁闭吧?”
关禁闭是小事,如果给他们扣上不服从纪律的帽子,决心从严处分的话,会毁了他们的政治前途的。
以后任何荣誉评选、推荐工农兵大学生、推荐当兵、或者其他推荐学习的机会,全部没戏!
而且可能被当做反面教材,随时随地被拿来教育别人。
以后走路都抬不起头!
工程班这些年轻人,哪一个能承担的起这样严重的后果?
拖拉机和马车几乎同时来到营地。
马车还没停下,车上的刘景龙刘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