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和汤庆祥两人去了场部医务室。
医务室里,杨月娟已经挂上吊瓶,跟汤玉梅姑嫂两人挤在一张病床上,双双睡着了。
昨天晚上,姑嫂两个熬了一宿,就早上眯了会儿眼。
来的路上,两人躺在马车上就睡了一路,现在挂上吊瓶,又睡上了。
杨月娟的身体也没有大碍,经过检查,就腹部有点淤血,挂点消炎的药水就行。
谭小絮见妈妈和大舅母睡的这么沉,没有打搅她们,嘱咐卫生室的卫生员,让卫生员帮忙照看一下,而后,又带着大舅出发了。
直接去一连队,要砖瓦水泥。
有了砖瓦水泥,就能盖宿舍和食堂。
有了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大家才能安心干活。
不然总这么风餐露宿的,时间长了,队员们身体吃不消,也不利于凝聚人心。
一连队离场部不算远,只有七八里,是个工业连队,不但有砖瓦厂,还有粮食加工厂和酒厂,也是二分场唯一一个通了电话的连队。
光知青就有三百多人,加上老职工和职工家属,总共五百多口人,是个大连队。
在二分场目前十二个连队里(如果陈灼的队伍也算连队的话),一连队绝对是嫡长子的身份。
所以坐镇一连队的,除了一连队的队长,还有二分场的副场长。
马车到了一连队,谭小絮没再继续装病,下了马车,准备去找人。
老舅不放心的问她:
“用不用我跟你去,省的他们欺负你一个姑娘家。”
“没事,在二分场,还没人敢欺负我。”
汤庆祥点头,也是,毕竟谭新民的纪念碑就立在二分场的马路边上。
谁敢欺负谭新民的闺女,那不纯找死?
谭小絮一个人去了砖窑,在砖窑外找到了砖瓦厂的头头——张排长,直接掏出熊场长给开的条子:
“你好,你是一排的张排长吧,我过来领砖瓦。”
灰头土脸的张排长脱下棉线手套,接下谭小絮递过来的纸,看了眼:
“十一连队?咱们二分场,有十一连队吗?我怎么记着,总共就十个连队?”
说着,又抬头上下打量谭小絮,好像谭小絮是招摇撞骗的大骗子。
谭小絮坦然道:
“有啊,是最近新建的连队,我是十一连队的队长。”
张排长张着嘴,一脸不相信。
还没听说过哪个连队有女队长的。
就算有女队长,那也绝对是个雌雄不分的彪悍老娘们儿,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漂亮大姑娘。
谭小絮见张排长不信,直接拿回那张纸:
“给熊场长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张排长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去办公室,给熊场长办公室摇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张排长一路跑回来,态度大变样:
“原来你就是谭小絮同志,你好你好,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要多少砖瓦,我来给你安排!”
谭小絮又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张排长很痛快的回复说,这两天就安排拖拉机送过去。
本来吧,如果哪个连队来要砖瓦,都是自己带车过来拉的。
但张排长刚才质疑谭小絮的身份,自觉有点过意不去,见谭小絮也没带车过来,就主动答应帮忙送过去。
“多谢张排长了。”
张排长十分感慨的望着谭小絮,发自真心的赞叹了句:
“果然是谭新民同志的亲闺女,虎父无犬女啊!”
作为谭新民的闺女,其实谭小絮的名声在二分场这边还是挺响的。
只不过原主性格有点内向,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平时只窝在自己的连队里默默干活,所以外面大多数人只知道她的名字,不认识她这个人。
这会儿终于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烈士遗孤现身,也是觉得稀奇。
尤其听说,她现在自己新建了个连队,自己当队长,张排长心底又觉得佩服,张排长忍不住多叮嘱几句:
“队长可不好当啊,尤其是一个新连队的队长,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谭小絮笑道:
“没事,万事开头难嘛,当年胜利农场不也是从零开始,十几年过去,也发展成现在这个有两万多人的大农场了。”
“对,说的很对。”张排长很欣赏谭小絮这种在困难面前的乐观态度。
谭小絮打算告辞,忽然又想起什么,脸上笑意更深:
“对了,张排长,我记得咱们这边是不是有个工程排?”
“是有个工程排——”
“不知道工程排最近有没有时间,你也知道,我们是新连队,什么都没有,现在急需把宿舍食堂盖起来,如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