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蓉转了转玉腕,无声的搁在曹旭延一早准备好的脉枕上,悠悠一笑。
彼时绮珊与魏雅婷也正巧走进来,她们笑逐颜开,满面春风,亲昵的向皇后行了礼,转首也轻轻朝纯贵妃福了福身子。
殿上登时热闹起来,奉茶的、看座的、接帛衣的宫人们鱼贯来回,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虽然每个人都刻意没有发出声音,为着不搅扰曹御医请脉,但实际上,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早已经不需要通过曹御医的口说出来了。
“恭喜纯贵妃娘娘。”曹旭延缩回手,便神色凝重的向纯贵妃行礼道贺。
擦了红粉腮红的脸颊生出一许温热来,苏婉蓉娇美的笑了,只将目光投向了皇后。
与此同时,曹旭延也转过身子,向皇后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已有孕两月。”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魏雅婷听见从御医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时,还是觉得心震了震。拉着舒嫔一起向皇后行礼道贺,声音竟有些发涩。“臣妾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纯贵妃娘娘。”
二人异口同声,彼此互睨一眼,却不拆穿心底小小的羡慕,是的,此时此刻还说不上嫉妒,她们只是真的很在意纯贵妃这样好的福气,这样好的子嗣缘分罢了。
兰昕扬了扬眉,脸上的笑意也是温润不少:“本宫记得,纯贵妃怀永瑢的时候也是二月,如今四月有孕两月,妹妹又是在二月的时候怀上了第三个孩子。这样好的福气,是天赐的,也是你自己福泽深厚所致。”
“臣妾哪里有什么福气,不过是仰仗皇后娘娘护佑罢了。”苏婉蓉谦卑道:“从前臣妾心头高,总是不懂事。如今想想,没有什么比孩儿平安成长更为要紧,臣妾能再度有孕,只求平安为皇上诞下这个孩儿,是不敢再想其他的了。”
绮珊虽然为宣之于口,但是满怀心事的看了魏雅婷一眼。纯贵妃说仰仗皇后的庇佑,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可不就是因为她无意识的救了皇后一回,让皇上看得一清二楚,才又虏获圣心了么!
魏雅婷像是看懂了这个眼神里的复杂含义,禁不住笑灿灿的笑了起来:“纯贵妃娘娘才晋封贵妃不久,就成了名符其实的‘金贵’之人,妹妹们羡慕的同时,也希望能沾一沾娘娘的好福气,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好方子或者好法子,可别吝啬赐教,也让妹妹们能尽一尽为嫔妾的责任,及早为皇上添几个小阿哥、小公主。”
纵然如今的苏婉蓉一心只求隐忍,平安度日,却也被令嫔的话气恼的肝儿颤。她不是明摆着挖苦自己两度有孕,不是用药,就是使出了狐媚手段勾引皇上么!只是这样的话,表面上除了让人羞赧,再没有一丝揶揄的痕迹。
苏婉蓉总不能自揭疮疤,饶是因为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和皇上在意的人起争执,对自己也没有好处。遂也只是笑了笑,腼腆道:“妹妹说笑了,哪里就有什么好方子好法子,问本宫倒不如问一问曹御医。宫中谁不知道曹御医医术高明,一定珍藏了不少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好方子。”
兰昕微微一笑,亦是赞同纯贵妃的话,对魏雅婷与绮珊道:“你们年轻,不晓得身子要紧,本宫少不得多叮嘱几句,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知道爱惜。调养好了身子,你们早晚也会为咱们大清开枝散叶的。”
绮珊的双颊早已经绯红如霞,滚烫的厉害,羞臊的垂下眼睑应是却不敢对上皇后清澈的眸子。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又当着御医的面儿,真是叫人羞臊不已。
可哪里知道魏雅婷倒是很坦然,依旧是粉扑扑的脸色,樱红的唇瓣,似乎这些话题根本不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点,但愿臣妾的肚子也能和纯贵妃娘娘这般争气,那臣妾就于愿足矣。”
几人正说的热闹,却是风澜忽然唤了一声曹御医,打断了众人的说话。见皇后诧异的看着她,风澜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敬的跪在殿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心里一直不安宁,这才失仪。只因方才在御花园,我家娘娘被追猫突然闯出来的张常在惊着,整个肩舆都险些反倒,奴婢怕这一震,伤及了娘娘腹中的龙胎。故而想请曹御医仔细为娘娘再检查检查……”
“多嘴。”苏婉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薄薄的胭脂盖不住慢慢腾起来的怒意:“张常在不过是一时疏忽,方才也向本宫告罪了。本宫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无谓在这里提及此事扰皇后娘娘心烦。”
“是,娘娘。”风澜缩了缩身子,悻悻的闭口。
兰昕知道这是纯贵妃主仆又唱起了双簧,便醒神问曹旭延:“方才替纯贵妃请脉,可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了么?”
“回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胎像稳固,并没有什么不妥。”曹旭延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只是轻描淡写道:“只是纯妃娘娘才诞下六阿哥不久,身子上的缺亏或许还未曾调养过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请纯贵妃娘娘静心养气,安胎为上。”
苏婉蓉慢慢的站起身子,恭敬的朝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娘娘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