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浇在盼语千疮百孔的心上。
“是啊,太后昔日也曾劝过臣妾,那时候臣妾还天真的以为,皇后不会如此。”盼语轻轻的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些年所承受的种种,只觉得锥心。“太后,臣妾现在才看清楚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盼语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有什么捏住了自己的咽喉,难受的让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忍住啜泣。
太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起来:“晚?丫头啊,有什么可晚的。你才二十八岁,二十八岁正是女子妩媚柔情最好的时候。皇上也才近三十五,你们的好日子长着呢。”
“臣妾不是不知道,皇上现在虽然时常相伴在册,可……怜悯多过情爱,终不过是可连臣妾罢了。”盼语抹了一把脸颊,才发现落进掌心的泪水竟然这样多。
“得不到夫君的爱,得到尊重或者怜悯也是极好的。起码能说明,你在你夫君的心目中,始终有一席之地。”太后的笑意没有敛去,反而越加的明显起来:“只要他心里还有你,有什么是不能的,你只看纯妃就是了。皇上皇后都恨毒了她,可她还不是平安的诞下了六阿哥。
娴妃啊,哀家想劝你一句,该柔婉的时候柔婉,该刚硬的时候刚硬,不要遇着事儿就这么冲动,更不要执拗在不该的地方上。”
见娴妃的脸上略微有些疑惑,太后少不得接着说道:“倘若你今日硬闯了钟粹宫,狠狠教训了纯妃一顿,你能得到什么?除了一时的快慰,还有什么?你能逼着纯妃自缢么?你能让皇上了结了她么?还是你觉得,狠狠教训纯妃一顿,就能杀鸡儆猴,让皇后忌惮?
通通不能,全然不能,你只能让皇上知道你有多阴戾,有多自私,有多目中无人。甚至有多恨皇后!丫头,你毁的不是纯妃的前程,而是你自己的前程,你难道这会儿还想不明白么?”
盼语怔怔的勾唇,却做不出笑的样子来:“那臣妾就只能忍下去么?”
“没有办法一举击倒皇后之前,你只能忍下去。”太后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威严:“非但要忍下去,还要忍得不留痕迹。要忍出皇上希望你成为的样子。”
“太后……”盼语真的不甘心:“臣妾险些连名节都不保了,若不是萧风擒杀了行刺皇后的刺客,这会儿说不准臣妾已经被浸猪笼了。”
“萧风没有擒住什么刺客,那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太后并没有打算隐瞒:“实际上,长春宫根本也没有什么刺客,不过是萧风自作主张,妄图故技重施,想让皇后难堪却被算计了而已。”
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盼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您是说,长春宫根本没有刺客,那皇后她……还有索澜,她是……”
“哀家只能告诉你,萧风不是白回皇上身边儿的。”这其中的事儿,太后不想说的太具体。毕竟她知道,萧风恨透了的人不是只有皇后,也有娴妃。只是这一回,萧风受了她的大恩惠,必然会乖乖听话,势必不敢再兴风作浪。
盼语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敬佩之意:“连萧风也是太后的人,臣妾当真是敬服不已。”
“从前他不是,不过往后是。”太后依旧云淡风轻:“你只要乖乖的听哀家的话,牢牢抓住皇上的心,那么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哀家以性命担保。”眼底的流光充满了狠戾之色,太后狭长的凤目看起来很是锋利:“好日子在后头呢,活着就有希望。哀家到了这把年纪,成了一无所有的老婆子都不怕,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害怕熬不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