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来阿哥所探视一回,可惜其其格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永琪身上了。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她的心早已经被掏空了。原以为仰仗太后暗中相助,她能活的更洒脱一些,不想现在最大的掣肘却是来自这个一直在自己背后的人。
到底太后与皇后有什么样的心病,为何太后即便抱恙在身,却还是要暗中筹谋,非得除去皇后不可?其其格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文章,连日以来,她总是和嘉妃为伴,除了惦记自己的孩儿,便鲜少理会后宫之事。不想一时的不留神,暗藏的杀机已经形成了卷人的漩涡,慢慢的朝她席卷而来。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胸口闷得厉害。”其其格捂住胸口,面庞也显露出苍白之色。“臣妾想先回宫了。”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要不要紧?”金沛姿关切道:“灵澜,快,好好送你家娘娘回去歇着,再传御医来瞧瞧,晚些时候,我再来瞧你。”
兰昕亦是这么说:“阿哥所这里你安心就是,本宫自会让人好好照顾永琪。你自己的身子,你也得当心。”
其其格艰难的点了点头,就着灵澜的手退了出来,临行前还不舍的看了永琪一眼。她在想,若是永琪长大了,懂事了,知晓她额娘今日的处境,是会怎么样决计呢?
灵澜扶着愉嫔上了肩舆,才拧着眉头问道:“娘娘是哪里疼了,晨起不是还好好的么?奴婢等下就去传御医过来,娘娘您再坚持一会儿。”
看她眼眶都红了,其其格不免幽幽的呼了口气:“本宫无碍,不打紧的。你实在不必如此担忧。只是有一句话,本宫吩咐你,你可得记清楚了。”
“是。”灵澜眼里虽然有疑惑,可毕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也不敢多问。
“宫里的御医虽说都是国手,医术却参差,本宫想,最好能请曹旭延曹御医过来。连皇上都亲旨令他照顾皇后的身子,可见他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本宫的病虽然不重,却发作的急。想来唯有他看过了,才能叫人安心。”其其格想着,曹家是与皇后有交情的。
而这个曹旭延,似乎格外的忠心耿耿。若是谁还能有些法子,想必就是他了。其其格根本没有把握,曹旭延能听信她的话。然则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再怎么不济也得试试了。
“灵澜,有他们陪本宫回宫便可以了,你赶紧着去请御医过来。”其其格捂住胸口,一是因为窒闷,二是因为心跳的过速,慌得不行。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抑制住。
曹旭延刚从怡嫔宫里回来,就遇上了风风火火的灵澜,灵澜也顾不得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兴冲冲的拉着曹御医往自己宫里奔。一路上只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愉嫔娘娘心口疼的厉害,大人您走快些,走快些。”
这阵仗到底是惊着了曹旭延的,虽说他是个御医,可还从未替宫中的哪一位主子看过这样的急诊。着急起来,他也顾不上礼仪规行矩步,反而跟着灵澜一路小跑似的赶去瞧愉嫔的身子。
到了永和宫,便有侍婢迎上前来:“大人里面请,娘娘的脸色不太好,劳您赶紧去瞧瞧。”
“是。”曹旭延顺了口气,赶紧着往里走。好容易穿过庑廊抵达内寝之时,才发觉方才去请自己的灵澜与领路的侍婢均不见了身影。自然是有些奇怪的,自家娘娘病着,怎么不让人在身边伺候。可这个时候,曹旭延也顾不了太多了,轻咳一声便道:“愉嫔娘娘恕罪,臣冒失叨……”
曹旭延一句告罪的话还未说完,内寝的门便唰的一声打开了。
“大人快进来。”其其格亲自开了门,便吩咐曹旭延进来。她又格外不放心的亲自将们掩上,而内寝之中再无旁人,静寂的让人心慌。
“方才灵澜姑姑说娘娘您胸口窒闷,让臣赶紧来瞧,这会儿娘娘是否觉得好多了?”曹旭延很是疑惑,他与愉嫔算不得有什么交情,愉嫔的样子也并非有多不好。那,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请他过来,又刻意支走身边的人是为了什么。
其其格咬了咬唇,蹙眉道:“皇上请大人亲自照顾皇后娘娘凤体,而先前皇后娘娘也曾让大人照顾孕中的怡嫔,可见皇上与皇后对大人十分的信任。而大人也必将忠于皇上皇后,是么?”
曹旭延自然是一头雾水,却笃定的颔首:“身为臣下,侍奉皇上皇后自当忠心耿耿。曹旭延不敢有半点私心,只是不知愉嫔娘娘何苦这样问。”
“你先别管我为何要问,我只问你,皇后是否日日喝你送去的补药?”其其格想,若是当日皇后有什么不适,临时爽约,那便不算她失信于太后,亦能还皇后一个人情。而能把药下在太后汤药里的,没有谁比曹旭延更合适了。
说句实诚话,只消一小把的巴豆粉,就足以让皇后脱难。而这样的心思,又极其不容易让太后察觉。毕竟人吃五谷杂粮,一时的肠胃不适谁又能预料得到。这是其其格想得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
“回愉嫔娘娘的话,臣按照吩咐,每日精心熬制好补药送去长春宫。”曹旭延心里也不停的打鼓,生怕愉嫔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