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兰昕品着慧贵妃也合该是要开口了。便让索澜奉了三盏红枣茶过来。“红枣润心润肺,止咳,治虚损,养脾,除去肠胃癖气,补血,是一味极其普通却功效显著的好药材。近来本宫时常觉得乏力,御医便叮嘱时常吃一颗,你们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好呢。”
高凌曦轻轻颔首,却忧心忡忡:“臣妾知晓皇后娘娘您劳心劳力,却汲深绠短,未能替娘娘分忧,心中有愧……”
静默的端起红枣茶,盼语吹散了茶气,搁在唇边轻轻抿了小口,那温热的茶汤便将甘香的枣滋味儿送入口中,果然喝着很舒坦。她不多言,只是想听听慧贵妃的真心。
“是不是凌曦你听见了什么?”兰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轻轻锤了锤肩头:“若说到汲深绠短,本宫亦是同样。后宫里的麻烦事儿接连不断,本宫心中也觉着愧对皇上。可说白了,后宫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后宫,亦不是你们谁的后宫,而是皇上的,是大清的是咱们共同的后宫。”
垂下头去,兰昕看着茶盏内的白璧,因为红枣的关系被茶汤映得发黄,不禁又是一声叹息。“话是扯远了,未必谁能都想那么多。本宫的心意却是,既然是咱们共同生活的四面红墙,一方蓝天,总得共同的承担些什么。私心以为,有你们的帮衬,本宫便能踌躇更多的时辰陪一陪永琏不是么。”
这番话说的很动容,仿佛皇后不是将自己摆在了凤椅上,而是以一个普普通通慈母的身份来讲。从头到尾,尽是她的怜子之心。
“臣妾听闻,纯妃宫里有异动。”简短的一句话,囊括了高凌曦许多的心思。然而随着她黑曜石一般转动的眸子荡漾在眼中的光芒,仅仅唯有担忧而已。
不得不说,即便是从盼语这个角度看过去,亦只能瞧见她的忧心和焦虑,半点妒怨、不满、愤恨的影子都寻不着。可谁又会不明白,她的真心究竟意欲何为!
兰昕微微点头,面露赞许:“慧贵妃说的,非但本宫知晓,就连皇上也知晓。日前永琏无心伤着了永璋,皇上随后便允了她亲自照顾一月,又亲往钟粹宫安抚,足可以见皇上的疼惜了。”
这么说,便是兰昕意在告诉慧贵妃,永璋在钟粹宫的这一个月,纯妃是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的。而她亦可以趁着此月,好好理清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将纯妃连根拔起。
彼时的兰昕,并不知晓苏婉蓉背后那些难以启齿的胁迫。更不知道和亲王弘昼,究竟在这紫禁城里,在皇上的后宫里,耗费了多少功夫。因此,她心里真的不喜欢纯妃,而对她所有的包容只源于她是永璋的生母。
高凌曦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里微微踏实了不少。“臣妾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耽误皇后娘娘安歇了。”
她这一起身,盼语便随着将起身来:“那臣妾也一并告退,皇后娘娘好生安歇。”
兰昕点一点头,很是欣慰的模样:“本宫瞧着你们,那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的王府。后宫里早晚要添新人近来,可唯独你们是一直陪在皇上与本宫身边儿的人,当好好珍惜这情分才是呢。去吧!”
二人均含着甜融融的笑意,齐齐行了礼,才又含着笑退了下去。
于长春宫前话别,盼语只对慧贵妃说了一句:“娘娘若是真不想受人的恩惠,必然要假借旁人之手,纯妃看来是最好的刀子。”
高凌曦温和的笑着,并未因娴妃的话有显露赧色:“若说到对本宫的了解,又有谁能与娴妃你媲美。若你我互相扶持,同进同退倒也罢了。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言罢,二人各自上辇,谁都没有再说只言片语。
而皇后的话很快就应验了。约莫十来日的功夫,承乾宫便传来一则震动后宫的消息。皇上要纳新人入宫伺候了。
这看似寻常的旨意,让所有宫嫔为之一震,她们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么的快,这么的突然。
于是这一日给皇后请安,宫嫔们来得特别早亦特别齐。就连一直照顾在永璋身侧的苏婉蓉也不例外,早早收拾停当就赶来了长春宫,生怕看不清楚皇后的心思一样。
索澜伺候着皇后簪花,又让小宫婢拿着镜子好一番比照,这才满意的笑道:“今儿是个什么好日子呢,连花儿也开得特别精神。皇后娘娘觉着可好么?”
兰昕对着镜子照了照,含笑道:“索澜你的手就是巧,再寻常的发髻经你一摆弄,就让人看着舒服极了。”
“那也得是锦澜姐姐会教啊,奴婢这双手从前做得,可尽是粗活。承蒙娘娘不弃,才能得此荣幸。”索澜看了一眼替皇后整理衣饰的锦澜,隐去了眼里的忧色,诚然道:“奴婢无以为报。”
锦澜看了她一眼,鼻子微微发酸:“大早上的,说话怎能酸溜溜的。是否真让那殿上的娘娘、小主们熏着了。”稍微停顿,她又有些不解道:“皇后娘娘请恕奴婢多嘴一问,皇上毕竟没有旨意,这消息怎么会一夜之间就震动了宫闱呢?”
“皇上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