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条支流漳水和沮水在大地上形成大片大片的沃野,两河缓缓流过此地,灌溉大片良田,最后汇入长江。
这些土地四面环山,仅仅只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地势堪称险要。
李惊蝉立身在东面峡道之上,俯瞰这一片沃野,最肥沃的一片正是飞马牧场的土地,其上有羊马牛等各种牲畜。
整片大地的西北角建有一座巍峨城堡,气象森严,建筑形式仍然保持着二百年前北方坞堡的样式,背靠万丈绝壁、险峻陡峭,前面则是一条玉带般的河流蜿蜒而过,那就是飞马牧场的核心所在。
李惊蝉一步迈出,如天外谪仙,飘然而至,瞬息间,横亘旷野,眨眼间抵达城堡入口。
忽然出现的李惊蝉本该引起守卫的注意,可是光线一闪,李惊蝉消失不见,守卫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城堡内各处秩序井然,守卫、婢女奴仆往来不绝。
李惊蝉放开感知,大脑飞速搜集所有信息,在脑海里以惊人的速度分析,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超高运算力的电脑,很快就从婢女、奴仆的闲谈中找出商秀珣的所在。
身形一晃,光线闪动中,没有一人注意到李惊蝉曾在此停留。
此时乃是大白天,商秀珣并不在她的闺房当中,她在自己的书房内,处理飞马牧场的诸多事务。
商秀珣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作为飞马牧场的场主,每日繁重的事务早将她锤炼的坚韧、果敢,可即便如此,当她抬起头来,看到书房当中出现一个陌生人时,平日里镇静自若、有大将之风的她也忍不住心中一惊。
李惊蝉负手卓立,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这幅地图将整座飞马牧场的地形都详细的画了出来,使商秀珣可以完全掌握飞马牧场的任何一个细节。
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够绘制这样地图的人本身也是非常难得的人才,遍数飞马牧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天下第一奇才鲁妙子。
“阁下不请自来,未免有些不讲礼貌吗?”
商秀珣右手放在书桌下面。
“场主放心,我此来只是有生意和场主做,此外还想要见一个人罢了,场主没必要启动桌案下的机关,调动牧场高手过来。”
“事实上,你的机关对我而言也没有多少用处。”
李惊蝉目光定格在她放在桌案下的手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商秀珣神色微微一变,目光闪动,少顷,将右手从桌子下拿了上来。
她的警惕提升到极致,看向李惊蝉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防备,声音冷峻的道:“谈生意为何不送上拜帖?飞马牧场似乎没有人是你要见的人。”
李惊蝉摇了摇头:“我要见的人是鲁妙子,本来是不必要告诉场主的,只是还要从场主这里购买一批战马,所以前来拜会。”
商秀珣轻哼一声:“对你这样不请自来的客人,生意我不愿意与你做。”
对商秀珣的脾气李惊蝉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不管如何,他的确是未经允许就进入商秀珣的房间。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李惊蝉的话反倒让商秀珣愣在原地,片刻后,她蓦的双手按在桌案上,急声道:“等下,你不能去见他!”
李惊蝉缓缓转身:“为何?”
商秀珣道:“他身上的暗伤一直没好,若你再逼他做什么,很可能会引动他的暗伤,让他死的!”
李惊蝉轻笑:“场主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关心他的吗?”
商秀珣神色一滞,再一次认真的盯着李惊蝉,自己与鲁妙子的关系世上少有人知,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如何知道的?
何况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书房,在自己身前站了那么久自己都没有感知到,足见此人武功通神,若他真要强迫鲁妙子去做什么,只怕自己无法阻止。
可鲁妙子是她的父亲,她与鲁妙子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差,也不可能看着鲁妙子死。
李惊蝉看着商秀珣神色变化,不用推测,都能想到商秀珣在不断脑补,这倒也不怪她,鲁妙子是天下第一全才,会的东西很多,有人来找他,大概率是为了让他做什么。
偏偏鲁妙子当初又被祝玉妍重创,这么多年伤势一直没有恢复,劳心劳力之下,的确很容易死。
“场主想的太多了,鲁妙子要是知道场主这样为他想,恐怕纵然是死了也会很开心。”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相反,我还会让他活的好好的。”
话音袅袅,人却彻底消失在商秀珣眼前。
商秀珣面对这神秘诡谲的身法,大吃一惊,那一双灵动有神的大大眼眸,此时此刻亦是显露出无法掩盖的震撼。
短暂的惊讶后,商秀珣快步奔向城堡后方,鲁妙子的居处位于悬崖之上,道路陡峭,远离城堡人群,纵然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
李惊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