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中军大帐内,四周不断传来士卒巡逻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兵戈铿锵,给人肃穆森严之感。
单从这一点看,刘牢之至少在练兵上要超越桓玄,谯纵心底暗暗后悔,他们早该选择刘牢之,而非桓玄。
雪中送炭比起锦上添花要更加让人接受,也更加让人难以忘记。
“我此来是想问问将军是否想要攻破建康城,击败桓玄!”
“看来谯纵先生要背叛桓玄,我可以询问一下原因吗?”
刘牢之并未急着回答谯纵的问题,反倒反问起谯纵,显然他并不信任谯纵。
谯纵当初占据巴蜀,势力自成一体,不说一定要自立为王,但不管投靠哪一方,都必须要得到足够的利益才行,可偏偏谯纵主动向桓玄献上巴蜀,这种行为很难让人相信他会背叛桓玄。
谯纵心中叹息,面上却不动声色。
“当初桓玄坐拥荆州兵,又有其父亲桓温的余荫,本以为他入主建康,成为南方之主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料此人骄傲自矜,喜怒无常,且残暴凶虐,屠戮谢家满门。”
“我与弟弟奉先几次苦劝,希望他以大事为重,能够礼待谢家,可他非但不领情,反倒将我弟弟派去边荒集追杀谢钟秀小姐,这分明是让我弟弟去送死。”
“故而我深知桓玄必败,要想不被桓玄牵连,就要改换门庭,正所谓良臣择主而事,我觉得刘将军正是谯纵真正的人主!”
“谯纵愿意率领家族上下全力支持将军入主建康城。”
刘牢之并未因为谯纵的话有任何心理波动,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我进入建康城?”
谯纵心头暗骂,刘牢之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竟然一直不松口风,反倒试探自己还有什么底牌。
“我视将军为人主,希望可以帮助将军入主建康城,将军却一直怀疑我的诚意,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将军若不信任我,大可现在杀了我。”
谯纵变得强硬起来,刘牢之严肃的面容忽的展露一抹笑容。
“谯先生何必如此急切,我刘牢之是个粗人,字写的也不好看,更没有桓玄那样的家世,做事难免有礼节不周的地方,谯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粗人计较。”
“只是据我所知,桓玄将荆州兵都分给桓家弟子统领,先生只是他的谋士,好像在入主建康,击败桓玄上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的吧。”
谯纵道:“将军想错了,谯家的确没有掌握多少兵权,但帮助将军攻破建康城,问题还是不大的,再者,建康城内的清谈女王李淑庄,将军应该听说过,也该知晓她对建康城高门大族的影响,李淑庄正是我们的人。”
谯纵抛出李淑庄这个杀手锏,虽然李淑庄只是秦淮河淮月楼的老板,区区一个商人,但任何在建康城名利场上滚过一圈的,都很清楚李淑庄的影响力。
果不其然,在谯纵抛出李淑庄这个杀手锏后,刘牢之神色难掩惊讶,很快,他便把住谯纵双臂,欢欣鼓舞的道:“能够有谯先生帮助我,我正是如鱼得水,刘牢之在这里拜谢了!”
他躬身下拜,谯纵赶忙避开,连连谦让。
谯纵并不知道支持刘牢之会不会取得更好的成果,但眼下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边荒集,谯奉先坐在街边小吃摊上,他这几日被边荒集的财富、繁华、物资所震惊,待的时间越长越让他意识到边荒集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南北双方,不管谁取得边荒集,都能在对战另一方时占据天大的优势!
但李惊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实力是否真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谯奉先的心底对于刺杀谢钟秀这件事早已抛诸脑后,有了燕飞提前防备,即便谯奉先不知晓燕飞的元神之能,却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在燕飞保护的情况下杀掉谢钟秀。
与其刺杀谢钟秀,不如仔细了解李惊蝉的虚实,若李惊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谯奉先回去后一定会让圣君带人来先杀掉向雨田,再击杀李惊蝉,彻底占据边荒集。
想到这里,谯奉先决定今晚潜入边荒第一楼,看看李惊蝉究竟是何许人等。
谯奉先倒也不是觉得自己能杀掉李惊蝉,他只是认为凭借自己的武功,纵然不敌李惊蝉,从李惊蝉手中逃走问题也不大。
入夜,边荒集很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这让习惯了宵禁黑夜的谯奉先很不习惯,他避开有光亮的地方,专门潜行在阴影中,来到边荒第一楼的后院。
展开轻身功法,轻巧的窜入后院之内。
他惊喜的发现后院没有任何机关陷阱,李惊蝉对自己太自信了。
谯奉先身手矫捷迅疾,好似狸花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到卧房,卧房的烛火还亮着,将李惊蝉的身影映照在窗上。
谯奉先探头看去,集中注意力,感知李惊蝉的气息,确认李惊蝉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强横。
一个强者,他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