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目光真诚,语气更是平易近人,丝毫不见半点一国之主的傲气。
但李惊蝉却知道隐藏在这真诚目光下的是怎样多疑和阴狠的心。
文种为了越王勾践复仇吴国竭尽全力,在勾践灭掉吴国,成就霸业之后,仅仅只是因为文种称病不朝,便有人谗言文种要谋反,勾践更是毫不犹豫的赐给文种属缕剑,让其自杀,完全不顾文种在勾践被围会稽山时依旧不离不弃的忠义。
李惊蝉更清楚所谓有人进谗言,其实不过就是有人揣摩勾践的心思,配合勾践罢了,毕竟文种和范蠡作为勾践霸业的两大支柱,在范蠡已经离去的情况下,文种权势极大,寻常哪个臣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敢状告他谋反?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享乐。”
李惊蝉心中闪过范蠡离开越国时给文种的密信,但吴国剑士死于他手,不灭吴国,怕是难得安乐,何况阿婶与阿青不是他,不可能一辈子直面吴国乃至越国的追杀。
“愿为大王效力,一身剑术,定然全部传授给越国剑士,助大王灭吴!”
“好!”
“有壮士加入,寡人如虎添翼,必能覆灭吴国!”
“来人,上酒,寡人要与壮士一醉方休!”
大殿之上,灯火辉煌,酒菜齐备,勾践开怀畅饮,范蠡活跃气氛,李惊蝉默默配合,直到天色昏暗,李惊蝉与范蠡方才离开王宫,返回范蠡府宅。
阿青在范蠡家被照顾的很好,见到李惊蝉回来,阿青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眼中担忧亦是尽数消散。
李惊蝉冲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等我一会儿,我们这就回去。”
“恩恩。”
阿青乖巧的应下。
李惊蝉与范蠡来到书房,只有二人面对面,范蠡虽然面色通红,但是双眸璀璨闪亮,依旧清醒的很。
“你为什么不愿效力大王?”
“范大夫不应该清楚这当中的原因吗?”
李惊蝉反问,目光炯炯,四目相对,范蠡忽的哈哈大笑。
“我求留名青史,富贵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一次倒是牵连你了。”
李惊蝉淡淡的道:“倒也不算牵连,事赶事罢了,那吴国剑士不调戏阿青,我也不会杀他们,不杀他们便是越王也不能奈我何。”
范蠡眼神闪动,良久,呵呵一笑:“李兄弟,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红尘之外的鬼神,人世间的一切名利对你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你的阿婶和妹妹是你在红尘之中的唯一牵挂。”
“她们就像是牵住风筝的那根线,没了这根线,你会越飞越高。”
“李兄弟,不要怪我多嘴,你这样,太无趣,太孤独。”
李惊蝉不置可否:“可能吧,我走了,明早来训练越国剑士。”
范蠡点了点头。
李惊蝉带着阿青离开会稽城,十余只山羊都已经被范蠡买了,二人回到家中已是天黑,少不得又被阿婶唠叨两句。
只是这唠叨,对李惊蝉而言,的确就像是这个世界的锚点,没了这锚点,他怕是真的会逐渐变成一块长生的石头。
一夜无言,次日一早,李惊蝉嘱咐阿青继续和白公公练剑,自己前往会稽城。
由于这次是孤身一人,故而他全力疾行,很快便抵达会稽城。
李惊蝉先到范蠡府上,随后被范蠡带到越军军营之中。
眼前越军只有五千人,不多,但都是越军选出来的精锐。
“这一位李惊蝉李先生,从今日起便是你们的剑术教头,由他教导你们剑术,务必要用心学习,谁敢冒犯李先生,一律处斩!”
范蠡声音冷厉,万事俱备,他已迫不及待要救出西施。
眼前这些人若有拖后腿的,他一定要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世上!
军法如山!
尽管越军士卒对容颜稚嫩的李惊蝉有所怀疑,可是在范蠡的严令下,也没人敢跳出来当刺头,毕竟范蠡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范蠡宣布完命令便与李惊蝉告辞,军中的事情终归需要李惊蝉自己解决,不可能每次都利用范蠡的权力来压制士卒,那样的话只会不断积压士卒对李惊蝉的不满。
范蠡走后,李惊蝉看着眼前的越军士卒,那些考究、怀疑、轻视的目光都被他收归眼底。
李惊蝉没有多说,他从兵器架子上取来一柄剑,剑尖遥指五千越军士卒。
“今天先教你们认识一下什么是剑。”
“出来五十人。”
越军士卒顿时哗然,跟着便是愤怒,军中最重实力,也因此最恼怒别人小觑自己。
李惊蝉竟然要以一敌五十,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
“我来!”
忽然有人怒喝,一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