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婉兮接到凤仪宫的召见。她换上一身浅粉色宫裙,素雅而端庄,步伐从容地走入皇后的大殿。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安康。”沈婉兮低头行礼,声音温柔而恭敬。
皇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审视:“婉仪来了,坐下吧。本宫今日召你来,是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娘娘有吩咐,臣妾自当竭尽全力。”沈婉兮坐在下首,语气中带着几分谦卑。
皇后缓缓开口:“你在内务府的表现,本宫都看在眼里。你的心思细腻、做事谨慎,这份才干,在后宫中难能可贵。”
沈婉兮听罢,低头说道:“臣妾不敢当,内务府的事多亏娘娘英明指点,臣妾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
皇后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婉仪,本宫知道你一向恪守本分,但如今后宫局势复杂,贵妃屡屡挑衅,朕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能替本宫分担一些事务。”
听到这番话,沈婉兮心中微微一震。皇后虽然话语中透着亲近,但她敏锐地察觉,这不仅是赞赏,更是一种试探。
她顿了顿,低声说道:“娘娘对臣妾的信任,是臣妾的荣幸。若娘娘有吩咐,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皇后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倒是聪慧。只是,婉仪,你可知道,本宫拉拢你,贵妃未必会善罢甘休。你可愿站在本宫这一边?”
沈婉兮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与娘娘,后宫之中,臣妾只求守住本分。”
这句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她的忠心,又巧妙避开了站队的问题。
皇后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微微一笑:“好一个守本分。本宫相信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保持这份忠诚。”
离开凤仪宫后,沈婉兮的神色变得冷静而深邃。
方谨之早已在外等候,见她出来,立刻上前问道:“娘娘,皇后召见,是否想拉拢您?”
沈婉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皇后确有此意,但她想得太简单了。”
“娘娘为何不直接答应?若能得到皇后的庇护,贵妃岂敢再动您?”方谨之满脸疑惑。
沈婉兮目光一冷,低声说道:“皇后与贵妃虽对立,但本质上没有区别。她们都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真正需要时便会抛出,不再有价值时,也会毫不犹豫舍弃。”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我绝不能被她完全掌控。我需要的,是平衡之道——既让皇后以为我站在她一边,又不会成为她的随从。”
方谨之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娘娘果然深谋远虑。”
此后,沈婉兮在皇后面前表现得更加恭谨,但却始终保持着分寸。她既不拒绝皇后交办的任务,也从不主动靠近,始终以谦卑的姿态回应。
而皇后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皇后对她表现出更多的欣赏,但也隐隐意识到,这位婉仪娘娘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容易掌控。
与此同时,贵妃也逐渐察觉到沈婉兮与皇后之间的互动,开始对她更加提防。
数日后,沈婉兮收到了一份匿名送来的信笺,上面只有一句话:
“娘娘今日靠近皇后,明日是否还能自全?”
方谨之看过后,忍不住骂道:“分明是贵妃的警告!她已经将您视为眼中钉。”
沈婉兮却淡然一笑,将信笺投进烛火中:“她愈是急切,便愈是暴露。无论皇后还是贵妃,我都不会完全依靠。我沈婉兮的路,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早春的后宫,乍暖还寒,枝头的嫩芽昭示着生机,却掩盖不住暗潮涌动的权谋。
翊坤宫内,沈婉兮正在庭院中修剪梅枝,一名小宫女慌慌张张跑来跪在她面前,语气急切:“娘娘,不好了!紫烟姐姐被御前侍卫当场抓住,说她传递不明消息,还被带去了内务府!”
沈婉兮眉头一蹙,手中的剪刀顿在半空:“紫烟传递消息?可知是什么消息?”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摇头:“奴婢不清楚,只听说是关于贵妃娘娘的。”
这句话让沈婉兮心中一沉。紫烟是她身边最为得力的侍女,性格谨慎,从不做多余的事。她忽然卷入这样的风波,分明是一场针对她的布局。
方谨之匆匆赶来,脸色难看:“娘娘,奴才刚收到消息,贵妃正在此事上做文章,已将紫烟的事上报皇后,恐怕会牵连您。”
沈婉兮微微一笑,神色却丝毫未乱:“贵妃果然出手了。她以为抓住我的人,就能将我一击而溃?”
她放下剪刀,语气笃定:“立即安排,我要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