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冷宫深处。冰冷的寒风从破旧的窗棂缝隙中灌入,沈婉兮瑟缩着蜷在破败的草席上,身上盖着一件早已破旧的薄毯。她被冻醒,鼻息间满是霉湿气味,手指冻得僵硬,却依旧紧握着一个残破的发簪,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沈婉兮盯着空洞的屋顶,脑中回忆起三年前初入皇宫时的场景——那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啊!大红嫁衣如火,十里红妆映衬着她如花的容颜,承恩殿里万众瞩目,而今,却是这般狼狈模样。她忽然笑了,笑声短促低哑,带着寒冷的讽刺。
“真是荒唐啊!”她喃喃自语。
冷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送饭的宫女提着一只漆黑的食盒走了进来,脚步匆匆,甚至不愿正眼看她一眼,将饭菜随意搁在桌上,冷声道:“吃吧,别死了。”
沈婉兮冷冷一笑,目光落在那碗早已凉透的米粥和几块粗糙的干饼上。等宫女离去后,她缓缓起身,颤巍巍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喉间立刻传来一阵刺痛感,但她忍住没有吐出来。这一口粥,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夜幕降临,冷宫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沈婉兮警觉地坐起身,透过破窗向外看去。只见一名瘦小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敲了敲门,低声喊道:“沈娘娘,是奴才方谨之。您还好吗?”
沈婉兮认出了他,是三个月前才被调来冷宫的小太监。她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打开门后,她淡淡地问:“这么晚来,是想做什么?”
方谨之低头哈腰地说道:“沈娘娘,奴才知道您苦,特地给您带了点热汤,都是奴才自己掏钱买的,您趁热喝了吧。”说完,他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
沈婉兮望着那汤,眉头微微一皱。这冷宫里,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人对她好。她盯着方谨之的脸,语气冷淡却带着试探:“你这样做,可是为了讨好我?你觉得我还能帮到你什么?”
方谨之一惊,连忙跪下磕头:“娘娘,奴才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奴才看您可怜,实在于心不忍啊。”
“于心不忍?”沈婉兮冷笑一声,“世间哪有什么于心不忍,只有利益。既然你不愿说实话,那就别再来了。”
方谨之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娘娘!奴才是真的想帮您!只是……只是奴才在外头听说,皇上最近常到承恩殿,顾娘娘正得宠,若是娘娘有一天能翻身,奴才只求您记住今日的一点心意就好!”
听到“承恩殿”和“顾娘娘”几个字,沈婉兮目光一凝,心中泛起涟漪。承恩殿,那是顾清茹的宫殿,如今后宫风头最盛的女人——也是当年将她打入冷宫的罪魁祸首。
深夜,冷宫的风声越发凄厉。沈婉兮坐在窗前,手里握着方谨之带来的汤碗,汤已经凉了,但她依旧缓缓喝下。那股暖意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似乎连身体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些。
沈婉兮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清茹的脸——那张总是挂着得体微笑,却藏着无数阴谋诡计的脸。三年前,顾清茹以她侍寝时“勾引皇上”为由,当众在皇帝面前揭发她私下与外臣书信往来,逼得她无力辩驳,被皇帝当场贬入冷宫。
“三年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死下去吗?”沈婉兮喃喃低语,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伸手摸索着那支残破的发簪,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机会总会来的,她只需等待,等待一个能够彻底翻身的时机。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婉兮心中一凛,快速熄灭了灯火,靠近门边静静地听着。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后方谨之的声音传来:“娘娘,是奴才,您快开门!”
沈婉兮拉开门,方谨之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小声说道:“娘娘,奴才听到一个消息,或许对您有用。”
“什么消息?”沈婉兮问。
“奴才听说,皇上明日会去御花园赏雪,而顾娘娘也会随行。这是个机会啊!您若是能让皇上想起您……”
沈婉兮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沉思。她知道,这是她翻身的机会,但同样是极大的风险。她如今的身份,只要在皇上面前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斩首之刑。然而,她别无选择。
翌日,御花园雪景如画,白雪覆盖了整个宫苑,透着一片祥和之景。沈婉兮一早便梳洗打扮,用仅存的几件破衣服简单整理了一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悄悄绕过守卫,从冷宫后门潜入御花园深处。
不多时,她远远看见一行人走来,正是皇帝赵晟和顾清茹。皇帝穿着厚重的貂裘,身形高大威严,而顾清茹则身着华丽的锦袍,笑容温婉。
沈婉兮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发簪,迈步走上前。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声音凄厉而坚定:“皇上,臣妾冤枉啊!”
赵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沈婉兮?你竟然还活着?”
顾清茹脸色微变,随即掩唇一笑:“皇上,冷宫中怎会如此喧哗?怕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