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霜雪来得特别迟,草原上仍是绿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点点缀于其上,这让打仗的人都少吃很多苦。
这片沃土位于草原最南端,濮水贯穿而过,由一条水系分出百多条河流灌溉沃土,长短河流银线般交织在一起,牧草茂美,处处草浪翻滚。
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金丞和大部队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潺,林木青翠,再往下遥望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眺,才又见起伏的山峦雾隐叠丽。
士兵们整装上路,阳光漫天,昨晚被大雨打湿的地面几乎干透,昨天的冷雨似乎只是个梦。
滕捷帅大军往西北方向行进,金丞现在是他最看好的军中新秀,滕将军正在四处拉拢势力,为了表示亲密,他把金丞叫在身边,两人并骑而行,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这个金丞是个妙人,武艺高强,心细如发,又有做将军的气魄,又有做小兵伏低做小的眼力介。前几次打胜仗,全赖他的敏锐观察力才能轻松取胜。
滕捷问他:“金丞,你知道英龙华吗?”
金丞一笑说:“知道,英玄华的亲弟弟,这次蒙古兵的统帅。”
“滕将军,你认识他吗?有没有和他交过手。”
滕捷叹道:“我倒是和他交过几次手,有胜有负,吃败仗的时候多。你没见过他吧,这人确实是个不世的人才,无论是身手还是文韬武略,胸襟气概,均独特出众,本人若不是和他站在敌对的立场,都要说他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了。”
金丞惊讶的说:“他不过是一个王爷罢了,领兵打仗还行,怎么这么有人格魅力吗?”
滕捷点头道:“幸亏他还不是蒙古可汗,现在还不能展现自己的宏图抱负,要是他做了蒙古可汗,我们北方军南方军都会被他带着蒙古铁骑踏平的,听说他帅大军西征的时候,都打到西亚和暗厄利亚,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得到了无数的财富和领土。”
金丞不屑道:“他打的都是些外邦蛮族,那些地方的人都蛮荒不化,茹毛饮血,还不知道有没有正规军呢,要是他们的骑兵南下,我们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滕捷道:“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事实早就证明了,所有低估蒙古人的人和国家,最后莫不是饮恨收场。”
正说着,大军已经到了一处谷地,两旁山野冬意正浓,树木枝叶凋零,密林遮挡住了寒风,士兵们被温暖的阳光一照,身上寒意尽失,人人都放松起来,似有一种轻松疲懒感在人群中流淌。
金丞和滕捷又说了几句话,滕捷突然产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腿下的马儿似乎精神有种紧张感传来。他是爱马之人,和这匹爱马日日在一起,马儿的不安第一时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的大军正要进入一条狭长的山谷,四周尽是茂密的树林,若是有人要偷袭,这实在是最佳动手的地方。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金丞看将军神情有异,咻的把马勒停,马儿在原地打了转,他认真的问:“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看两人停下来,也连忙停下来。
滕捷皱眉凝视前方,“这个入口狭窄危险,我感觉有些不稳妥。”
金丞向手下喝道:“去几个人看看。”
当下驰出一队人,朝山谷而去。
那些人的盾牌和弓箭都随意挂在马侧,显然不觉得危险,更不信前面有什么敌人。
滕捷和金丞缓缓的往前走,张望着前方谷口,过了半晌也不见那一队人回来。
金丞心里涌起一股不安,虽然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可他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不等他开口再派一队人,蹄声传来,这里离谷口不过百步的距离,那马儿却跑的缓慢,滕捷大叫一声,“不好!快掉头!”
金丞也看清了,那马儿是自己跑回来的,马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惨叫声隐隐传来,众人色变,突然,谷内冲过无数敌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蒙古大汉,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起,破风声骤起,百米距离转瞬而过,眨眼劲弩就到了眼前,前面几十人猝不及防,栽倒马下,同一时间杀声四起,号角声回荡在山谷里,两旁茂密的树林里冲出不计其数的彪悍大汉,全是如狼似虎的蒙古人。
敌人的弓箭威力势不可挡,又占了偷袭的先机,手下的士兵尚未有反击的机会就死伤无数,乱成一片。
混乱中,金丞眼疾手快,矮身避过两只强弩,迅速拿起盾牌来抵御其他弩箭的攻击,但是他胯下的军马没有这么幸运,腹部中了几箭,马儿吃痛惨嘶一声,抬起前蹄,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金丞双脚猛蹬,借力扑向身前的滕将军,搂着他落到旁边的草层里,又抬起手里的盾牌,帮他挡了好几只劲箭,滕将军的爱马也身中数箭,悲鸣一声,跌倒在地,将军看着马儿的惨状,目眦欲裂。
四周喊杀声不断,现在正是生死关头。
不等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