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说,为什么吵架?”
老陈没等郭芳开口,扯着嗓子义愤填膺接上先前的怼骂:“我儿子是笨了点,但他从来不欺负别人,姓郭的你凭什么空口白牙污蔑他?”
郭芳不甘示弱吼回去:“就凭有邻居给我报信,说是我姑娘班里有个牛高马大的同学总扯她辫子欺负她,今天还……”
说到这里,她到底还有理智,压着声音低吼:“今天还带着我姑娘往河沟子走,他这是想干嘛?姓陈的我告诉你,我姑娘要是有丁点伤害,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半夜放火烧你全家。”
“你别给我满嘴喷粪,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打小就听话,你少扣屎盆子在他头上。”
“那我问你,他们班里牛高马大的同学除了你儿子还有谁?”
老陈嘴犟:“反正不可能是我儿子,也许是五年级的孩子也不一定。”
“整个学校的同学,就寻不出比你儿子还牛高马大的来。”
“那也不是我儿子……”
“行行行,两位都冷静冷静,事关孩子,想必你们也都很着急,这样你们先回家,我去给你们请假。”
郭芳深呼吸一口气:“姜同志,我去请过假了,孙主任他不肯批,说是时间紧任务重,让我们克服克服。”
“克服个狗屁,这个猢狲,尽会拉架子扯大旗,别人家都火烧眉毛了,他还要上纲上线的戴高帽子。”
姜萌还没回话呢,老陈倒是调转枪头帮着郭芳骂起人来。
“行了,老陈你少说两句,小心祸从口出,郭芳啊,你回去吧,我去给你请假。”
“欸,那姜同志谢谢你了。”郭芳得了准话,扭头就开跑。
姜萌见老陈没有动静,出声问他:“你不回?”
“我回什么回,我们家小陈是男娃子吃不了亏,不过他肯定不会干坏事。”
“嗯,那你回去干活,不准再给我闹啊。”
“不闹不闹。”
姜萌又在门口盯了会,等里面彻底安静,这才去往车间办公室。
运输组也归车间管,原本请假这等小事和组长说一声就行了,去年提了姓孙的当车间主任,人家官瘾大,所有人请假都必须通过他才行。
孙主任除了官瘾大,还好踩低捧高,对于一线工人那是向来看不上的,可对于姜萌这种和厂长家里沾亲带故的,那就要多和颜悦色就有多和颜悦色。
“哎呦,稀客啊,哪阵风给姜委员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孙主任你可别这么说,还是喊我一声小姜同志,这样也显得咱俩亲近。”
“是喽是喽,小姜同志。”
“孙主任,我啊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孙主任斟酌着问:“是令父还是令兄?”
“不是不是,不是我爸还有大哥,他们在孙主任你的领/导下,每天认真工作,富有热情,再好不过了。”
孙主任听得挺开心,爱上纲上线的老毛病又犯了:“让每一位一线的工人,每天富有热情工作,这个啊是我们车间领/导应该做的事情。”
“今天听小姜同志你这么说起,那看来我被组织任命这一年来做的还不算太差,我啊还要继续发光发热,争取为咱们家具厂创造更大的价值,这样方不负组织上对我的信任。”
姜萌:“……啊对对!”
“孙主任你觉悟颇高,组织对你慧眼识珠,你报以组织成绩,这件事要是被刊登出来,就是一段传唱的佳话啊。”
孙主任心花怒放,望向姜萌的眼神都在放光,且带着深厚的催促,意思是你别光说,你写出来刊登啊。
姜萌秒懂,为了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她四两拨千斤:“可惜我这个宣传委员宣传的方向定了调子,只能当个抄录员。”
孙主任灵光的很,即刻举一反三:“没事,厂里不还有宣传部吗?”
姜萌一拍手掌,朝他竖起大拇指。
“对了孙主任,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其实我是来给运输组的郭芳同志请假。”
“她家里好像出了点事,又怕耽误工作不肯请假,这不急得直哭,我也是看不过去,就说让她先回去我帮着跑一趟。”
“小姜同志你拥有一副侠义心肠啊,行,这个假我批了,如今侠骨柔肠难得,我身为老同志,必须要维护好你们这些小同志的难得才行啊。”
姜萌忍着恶心捧回去:“要不说孙主任你也是个难得人呢?”
本来的瞌睡,因为这番你来我往的吹捧,被恶心跑了。
姜萌回到家后,躺在床上酝酿半天也无睡意,明明身体很累了,但就是翻来覆去的满是烦躁。
第二天,她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到办公室。
颓丧的苏香给老父亲送过衣服,就好像去充了回电,今天又满血复活了。
见到她这样,不怀好意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