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小饿到大的,即便母亲在的时候,我也没吃过饱饭。
不管哪朝哪代,钱都是好东西,有了钱,就不愁没有吃穿了。
那老奶奶对我虽好,也不可能养我一辈子。
无论如何,我都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那王宏宇走的时候说他在某某客栈落脚,我暗暗记住了名字,晚上偷偷溜出村子,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到那客栈见到王宏宇,他一听我是二皮匠,激动得不行,把之前那些钱都给拿了出来。
“您表妹停放在什么地方?现在时间刚刚好,天亮就能完活儿。”
看到这些钱,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连忙问道。
王宏宇见我和蒋家村那些二皮匠不一样,想都不想就愿意帮他的忙,更激动了,又摸出一摞钱来,随后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这是一块包起来的黑布,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宏宇让我到时候把里面的东西缝在她表妹心口的位置,除此之外,别无任何要求。
只要我照他所说的去做,这些钱都是我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
可金钱的诱惑太过致命,足以冲散一切的疑虑。
我接过布包连连点头,跟着王宏宇去了停放他表妹尸身的义庄
。
到了地方,找准他表妹尸身停放的位置,王宏宇说他还有事,要先回去。
我微微点头,本来二皮匠做活儿的时候旁边也不能有别人。
临走前,王宏宇给了我一些订金。
我连忙把这些钱揣入怀中,心里乐开了花儿。
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
这义庄无人看守,什么野狗野兽都能进来,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把自己亲人的尸身停放在这里,怕被野兽啃食。
王宏宇不是跟他表妹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不把她停在另一处有人看守的义庄呢?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按照规矩,点香询问,得到同意之后,我说了句得罪,开始检查尸身的受损情况。
尸身上有多处骨折挫伤,倒是附和王宏宇所说的失足摔下山致死。
可是在检查过程中,我突然发现这表妹的脖子上有一道掐痕。
我仔细看了看,确认这的确是掐痕之后,心里犯起了嘀咕。
可再一摸怀里面这些钱,我又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调皮浆,拿粘土捏出这姑娘缺失的器官和皮肉组织。
几个小时的功夫,她整个人就被缝补
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胸口的部分。
皮浆刚好用完,我也想起了王宏宇的叮嘱,将那黑布包打开。
借着蜡烛的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后,我心头一惊。
这是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上面用血画了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
我有些不知所措。
用皮浆以外的东西来缝补尸身本来已经是犯忌讳了,偏偏这还是块活物的肉皮,那就更是忌中之忌。
如果真这么做了,祖师爷是要降罚的。
可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到嘴的肥肉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犹豫了好久好久,我一咬牙,将这块兽皮按在了尸身的胸口之上,就准备下针。
然而就在这时,窗户那边传来响动。
我吓了一激灵。
深更半夜,我又身在山中的义庄里面,这里除了我,应该没有别的活人才对。
难不成是有什么野兽?
可借着月光看去,映在窗户纸上的隐约是道人影。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谁呀?”
那道人影不答话,继续拍着窗。
我微微皱眉,四处找了找,在地方发现一截木头窗框,捡起来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防身正合适。
将这截木头窗框攥在手中,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
人搭茬。
几步走到近前,我猛得将窗户推开,作势欲打。
可外面什么也没有。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我手有些发抖。
又将窗户关上,我转身准备继续缝补,不管怎样先把这钱挣到手,以后不做二皮匠还能做个小生意。
可我刚一走回去,门又响了。
这敲门声颇为急促,搞得跟报丧似的。
在刚才那么一出之后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别提有多腻歪了。
仗着年轻,有股子血性,我也不管那么多,冲上前去拉开了门,想着不管是野兽也好人也好,先挨老子一下。
可门一拉开,外面仍旧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