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大叔。
看这身子骨,这精神状态,也就四十来岁,但皮肤黝黑且粗糙,两鬓已经斑白,应该是没少操心。
我将大叔请进屋,给倒了杯热茶。
大叔看上去很紧张,一脑门子汗,屁股只有一半在椅子,两腿夹得紧紧的。
坐下之后,他也不喝水,偷偷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年轻人,你就是陈天悯吧?我是阿土介绍来的。”
听着大叔提起阿土,我着实是有些惊讶。
上次神鹿村一别,这小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宋玄瞳也派人查过他,却没有任何结果。
我还是觉得他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况且他还认识魁叔,或许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现在得知这大叔竟然是他介绍来的,我格外上心些。
由于大叔比较紧张,我没有直入正题,而是跟他聊了聊闲天,顺便打探一下阿土的消息。
大叔告诉我,阿土大概是三个月以前被他们村头的王老二带回来的,说是亲戚。
小伙子虽然有些邋遢,但出乎意料的勤快,干农活儿是把好手,性格也好。
不到一个月,他就和村里的大家打成一片,哪家出点什么事儿,他总是第一时间去帮忙。
听到这儿,我觉得很
不对劲。
这小子身为修士,平时就算不忙着修炼,也应该会去做些别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到村子里帮人干农活儿呢?
还有他是那什么王老二的亲戚这一点,也很让人怀疑。
我略作思考,随后问大叔,他这几天在村子吗?
聊了有这么一会儿了,大叔不再向刚才那么紧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说阿土就在村子里。
就是阿土给出的主意,让他来找我,要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顺势进入正题,问大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大叔神色一黯,眼眶有些发红。
他来自土鳅村。
这村子我听过,但没去过,在山沟里头。
s市附近有很多这样的村子,地方偏不说,土地也不肥沃。
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外出打工,在家种地的,基本都是老一辈。
大叔家也不例外。
他妻子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唯一的儿子常年在外打工,他一个人在家务农兼照顾妻子。
苦是苦点,但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前几天,儿子放假回来,一家人还好好团聚了一番。
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村里来了几个行为古怪的人。
他们一来就往村子后面的土鳅山里
扎,进去好几天才下来。
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在村里招工,帮他们挖土。
为了保障效率,轮流来,每一批人只工作三个小时,一人就有一千块拿,夜间干活儿的,还额外有补贴。
消息传开后,整个村子都炸开锅了。
好家伙,一天挖土仨小时就有一千块拿,打落生也没见过这种好事儿啊。
再加上这几个人手续批文都很齐全,村里大喇叭都跟着帮忙宣传,肯定错不了。
不过唯独有些奇怪的是,这几个人选人,是不是身强力壮都在其次,主要是生辰八字得符合他们的要求。
大叔的弟弟和儿子都符合条件,但他自己不符合,没去成。
几天干下来,根据大叔他弟弟的反馈,这活儿简直不要太轻松,两兄弟还打趣说,要是这帮人在这儿挖一辈子多好。
没人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也一直没有什么事儿发生。
直到前天。
阿土之前去参加筛选了,紧接着就跟我们去了神鹿村,正好不在。
离开神鹿村之后他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前天回的村。
回村之后得知这事儿,他第一时间劝大家不要再去,却根本没人听他的。
当然不会听了,来钱这么容易的活儿,符合条
件凭什么不去做?
甚至因为拦人财路,他还差点被打。
就连大叔跟他关系那么不错,也没听劝。
没办法,红票子实在太诱人。
结果第二天,出事儿了。
上山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那几个雇佣他们的人也跟着不见。
大叔的弟弟死了,那死状惨不忍睹,儿子也陷入了昏迷,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这时候大叔想起阿土了,求阿土帮忙。
阿土让他来找我,说我是个高人,这事儿准能帮他办好,还给了他我这铺子的地址,大叔这才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