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脏兮兮的大头鞋。
然后是一个被上吊绳吊着,晃晃荡荡的老吊爷。
他上身一件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脏兮兮的t恤,下身一条破破旧旧的工装裤。
看样子,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在这里上吊死去的丁师傅。
刚才那屋子不是陷阱,这里才是。
刹那间,无数根上吊绳从四面八方而来,套向我的脖子。
如果被套中,我就会像张猛刚才那样。
我紧紧盯着他,他也那双漆黑中带着点血红,没有眼白的眸子紧盯着我。
“死!死!都得死!”
他舌头伸得这么老长,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
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丝毫的恐惧。
我不再抵触那种奇怪的感觉,而是利用了它。
从没有如此过如此快的反应。
我闪转腾挪,如此数量的绳圈,根本套不中我的脖子。
甚至于闪躲的同时,我还游刃有余的在掌心画起了符。
不一会儿功夫,符画好了,我也懒得陪这丁师傅玩下去,直接一掌印在了他的脚心。
惨叫声响起,他脖颈子上的上吊绳燃烧了起来。
周遭的那些绳圈化作黑烟消散。
丁师傅落在了地上,准备逃跑,却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狠狠踩在他胸膛上,我看着他,轻声道:“聊聊吧。”
丁师傅和其它的鬼物不同,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一脸怨毒的冲我啐了一口:“你跟张家人是一伙的,你们太欺负人了,你们会遭报应的!”
他这会儿已经不是活人,也啐不出唾沫来,我就没有去躲,而是回味着他所说着的这番话。
“你的意思是,你变成这样,跟张家人有关?不过,你还不知道吧,张立伟他爸已经死了。”我微眯起双眼,这样对他说道。
此话一出,丁师傅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是鬼,不是神仙,又是地缚灵,根本无法离开工地,还真没啥途径得知张立伟他爸的死讯。
“怎么会这样,谁先我一步,我还没给我孩子报仇呢!”
丁师傅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我的控制。
他不肯好好聊,我只能骗他的话。
丁师傅心乱了,所以很容易就上了当。
他提到了他的孩子,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抓到真相了。
“我不会跟你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类的屁话,就一句,告诉我真相,事情还可以挽回,不说,不管是你还是你孩子,都得魂飞魄散。”
换做平时,我还
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可此时此刻的我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下意识的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丁师傅一脸的不屑,嗤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松开脚,用指甲划破手掌,鲜血流淌而出。
在上面画了一道我从没见过的符,我冲丁师傅伸出了手。
“就算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心里也应该有种感觉吧?和我握手,我想你发誓,如果你说了真相我不帮你的忙,我当场一命呜呼。”
我心里是发懵的,话却已经出口了。
“陈兄不可!”宋玄瞳急了,想上来阻止。
可丁师傅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刹那间,我的手臂一阵酥麻。
一道血红色的纹路顺着手掌攀爬到手臂,丁师傅的手臂也出现了一样的纹路。
我缓缓松开了手,丁师傅表情复杂,盯着我看了好久,缓缓开口。
他的讲述,让我心中的愤怒慢慢平复,转而开始同情这个悲惨的父亲了。
丁师傅是外地人,农村人。
他年轻那会儿,老家土地贫瘠,路也不通,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要背着走很远的山路到镇上去卖,卖来的钱家人都养活不起。
那会儿流行进城打工,他也就带着媳妇儿进城打工。
十几年后,夫
妻俩辗转来到了我们市,他们的孩子也在这里诞生。
丁师傅结婚早,孩子却在他四十来岁的时候才出生,他本来都认为自己或者妻子生育有问题,生不出孩子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激动得差点晕厥过去,自那以后对孩子百般疼爱。
他说,他准备后半生都为了这孩子的幸福而奋斗。
可是几年前,静湖明庭开始动工。
他作为公司固定的施工队工人,自然是随队前来进行修建。
谁想到,他的悲剧,也就此开始。
他和孙师傅是好朋友,两人从小好得穿一条裤子,长大了又在一个工地。
孙师傅的妻子没有生育,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