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雁双眼发亮,她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厉害了,她等着看好戏。
从白马街回来后,听庞嬷嬷说起大少夫人在荣寿堂大杀四方的威武,她遗憾极了,为什么当时她不在场呢?
留枝不像留雁这般心大:“夫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不知道她们准备怎么陷害您,万事还要小心些。”
“怕什么,阴谋诡计,玩起来我不比她们差,你们就放宽心吧。”
在现代,学医枯燥乏味,忙里偷闲的时候,她就喜欢看点宫斗宅斗戏,调节心情。
这么多年,她可不是白看的。
更何况,她是穿书的,曹兰欣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会对她无事献殷勤吗?
她既然看穿了曹兰欣的用意,那曹兰欣就算计不了她。
“把这步摇收好,等风头一过,我们卖了它,换点银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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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元婉如设想的一样,第二天,曹兰欣就开始了第二步。
“我家姑娘特意制作了熏香,听说不仅有宁神的功效,还能消除疲劳,特意请大少夫人和几位姑娘一同去荣寿堂的西厢房一同品鉴。”
曹家姐妹住在荣寿堂的西厢房,也就是说,下午她邀了大家去她的住处。
人多混乱,丢个什么东西在所难免。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元婉如笑得越发开怀了:“你告诉表妹,我一定准时过去。”
送走了人,她拿着盒子就往陆江年的书房而去。
她和陆江年之间,没有根本的矛盾。
对外,他们是夫妻,许多事情,她愿意和陆江年商量着来。
日后这段婚姻结束了,他们之间也是好聚好散,不必当仇人。
陆江年刚好从宫里回来。
这几日皇上总是召见他,询问宫门禁卫的各项事情,看来,皇上快要下旨,让他升迁卫尉卿了。
如此也好,太子这两年,压力不小,他留在京中,也能盯着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玄青来禀:“大少夫人求见。”
陆江年愣了一下。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烦躁,而是觉得稀罕。
成亲至今,他们同住一个院子,元婉如这是第一次踏足书房。
“让她进来。”
书房最显眼的,是那排高高的书架,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书籍,元婉如有些诧异,不是说陆江年自小就从武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
不过,也许他只是拿来充当门面的。
临窗的木案上摆着一张琴,还有两幅名画挂在墙壁上,屋里的摆设,尽显书香之气,气派风雅,真不像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的书房。
坐在宽大书案后的人,穿了一件深蓝色飞鹰外袍,坐姿笔直端正,如同挺拔的青松,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不似平日那般凌厉。
“已是秋季,天气越来越干燥,小厨房炖了银耳百合红枣羹,正合时宜,我特意给你送一盅。”
陆江年沉默一会,拿起瓷勺,把那盅银耳百合红枣羹喝下。
门边站着的玄青,微微张大嘴巴,大公子最讨厌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了,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吧,有什么事?”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一点都没有因为吃了元婉如送的东西,就和煦起来。
元婉如也不介意,她从留雁手中拿过锦盒:“昨日我不是告诉你,曹家表妹送错了步摇,谁知昨日午后,她竟然让婢女悄悄又给我送来了。”
“方才使人邀了我下午去荣寿堂品香,我猜猜,下一步我便是那见钱眼开,不择手段的贼,你信不信?”
“今日借你的书房,藏好这赃物。”
“你我夫妻一体,有了好处我自不能忘了你,改日你卖了它,我们三七分赃。”
“这笔买卖,是不是挺划算的?”
她的鬓角簪了一朵浅蓝色绒花,落在乌黑的发髻上,宁静柔婉。
今日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襦裙,袖口略宽,抬手捧着盒子的时候,那抹白嫩的手臂上带着羊脂玉镯,两相映衬,相得益彰。
那日留在她手腕上的青紫,已经消散了。
但那抹记忆,却似乎深深印在了陆江年的脑中,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碍眼的伤。
“我为什么要与你分赃?”
她笑得甜腻,歪着头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促狭:“自然是因为,我们夫妻一体,有难一起扛,有赃一起分,不对吗?”
聆水居就这么大,她能把东西藏去哪里?
何况,她在望竹湖落水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一直怀疑,她的人中还有内鬼。
只是,这一阵让留枝处处留意,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江年身上有官职,他的书房,寻常人可查不得。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