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宇文修阳已经气息奄奄,听见宇文临淮的声音勉强撑起半个身子。
“五皇弟?”
听见他虚弱无比的声音,宇文修阳眉头微蹙。
“本皇子前来看望一番皇兄。”
“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何人下如此黑手?”
林霜儿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
屋内只余下二人和伺候的丫鬟,宇文临淮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他的伤口收入眼底。
胸口间包扎的地方还浸出缕缕鲜血,显然伤得极重。
此事倒不像是作假。
宇文修阳声音极为虚弱,近乎游丝一般。
“莫不成是本皇子平日里招惹了何人,才遭遇如此狠手。”
“他们怕不是想要本皇子的命。”
说完后,他剧烈开始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宇文临淮不动声色地瞧着他的一举一动,态度淡淡,扭头吩咐余下的丫鬟。
“本皇子和三皇兄有要事要谈,先行退下。”
瞧着空无一人的屋内,他看向宇文修阳的目光里才染上几分冷意。
“三皇兄,你对自己未免也太过狠毒。”
他的眼睛如同鹰锐般,早就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之处。
前脚刚说要将宇文修阳逐出京,赶到胡人之地,后脚他就被刺客重伤,卧病不起。
怎会如此巧合?
面对他的拆穿,宇文修阳也并未慌乱,扯出一个骇人的笑容。
“本皇子再能耐,也没有五皇弟本事大了。”
“眼睛瞎了都能复明,先前真是低估了你!”
他语调高了几分,目光寒冽地看向宇文临淮,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明明是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的事情,怎会突然出现变故?!
要不是他,自己明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登上皇位。
却被横插一刀,前功尽弃!
“是何人治好你的眼睛?!”
“告诉本皇子!”
宇文修阳猛地往前扑上一步,低沉嘶吼的声音像是猛兽一般。
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宇文临淮后退一步,并未吭声。
他绝对不会将苏欢宁暴露出来的?
见他不肯说,宇文修阳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让本皇子猜一猜?”
“凌师父?可没有这个能耐?!”
他已经将凌师父摸了个透彻,只不过是医术超群的民间神医罢了。
若是他能治好宇文临淮的眼疾,断然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宇文临淮依旧默不做声,只是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好啊,不肯说也无事。”
“本皇子早就有了猜测,已经对她下手了。”
宇文修阳仰天长笑起来,却因扯到伤口又开始猛烈咳嗽。
瞧着宇文临淮无动于衷的脸色终于开始有了慌乱之色,他笑得愈发猖狂。
“就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的感觉!”
……
国公府内。
自打从顺昌侯府回来后,“苏玉英”愈发觉得沈氏对她严加看守。
近乎无事就会将她喊过去,几乎是寸步不离。
原本以为是沈氏对她的偏爱,但久而久之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结合起在宴会上沈氏的一举一动,“苏玉英”猛然惊醒。
难不成,她已经早就被察觉到了?!
所有她以为的特别关怀,无非是严加看管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玉英”默默捏紧了手帕,依旧选择不动声色。
恰好今日沈氏又将她喊到主院,明面上是教她日后在婆家该如何掌管家事,实则是盯着她不让她有可乘之机。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暗中潜伏了!
“玉英,娘去和管家拿下账本,你先行等会儿。”
沈氏瞧着她出神,出口提醒了一句。
“苏玉英”堆上乖巧的笑容,温顺地点了点头。
“娘先行去吧。”
“女儿在这里等等便是。”
待沈氏走远后,她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原本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那张人皮表情极其不自然,扭了扭脖子后,狠戾一笑。
“想看住我?”
“白日做梦!”
“苏玉英”从发髻上拽下一根簪子,直接将看守着她的丫鬟抹了脖子。
小丫鬟还未反应过来,就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她双眼瞪得极大,死不瞑目,似乎是半点没料及到平日里温和甚佳的大小姐,竟杀人不眨眼!
“苏玉英”从她的尸体上跨过,直奔浮生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