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跟二老爷同样茫然的,还有时隔半年,再次被请到松鹤斋的大太太。
松鹤斋的丫环来请人的时候,大太太还只当是老夫人想明白了,念起了他们大房的好,觉的册封二老爷为世子这事儿对他们不公,这才请她来,预备着说些软和话,再送她些好玩意儿安抚她的。
大太太原本都想好了。
凭那是什么好玩意儿,纵然是再珍贵的物件儿,那也绝对是不可能及得上爵位金贵的。
老夫人若是真心想要安抚她,那她也不是什么完全不明事理的人。
君无戏言这四个字的意思,大太太也是明白的。
既然二老爷已经是朝廷明旨册封的靖阳侯世子了,那么,大太太也不准备再要求老夫人出面,去劝说着老侯爷上折子,再改封一次世子了。
可是,她能够容忍二老爷霸占他们大房的爵位几年,却不代表着,她愿意让这爵位的承袭,自此改到二房一系了。
要想让阖府和和气气的过日子,那崔家的人,便必须得跟她保证,等到二老爷继承了爵位,头一桩要做的事情,便是上一封请立聿哥儿为世子的折子。
总之,这爵位是一定要回到他们大房这一系的。
可是谁知道,她跟着那丫环甫一进了松鹤斋,竟然便看到了自己的娘家侄女跪在这里。
还不等大太太发问,便已经被卫姑娘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砸晕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大太太浑然像是听天书似的听完了卫姑娘的这一席话,第一个反应便是转头瞪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陈妈妈。
该不会是这个蠢奴才,又背着她,跟这个不懂事的小蹄子合伙做下的勾当。
如今,这个该死的小蹄子又反悔了,跟之前做那丝绢的事情时一样,打算踩着她装圣人罢?
难道她便活该给这母女俩背黑锅不成?!
大太太哪里是肯吃这样的亏的人,她登时便一巴掌挥在了卫姑娘的脸上。
斥骂她道:“好你个死丫头,还真不愧是你那个黑心肝的娘生出来的贱蹄子,我好心收留你,让你吃我的、穿我的,如今你自己犯了浑,却要学你那个遭瘟的娘,将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栽了?”
“还真是心肝肺都烂透了的贱蹄子,我告诉你,我收拾的了你娘,自然便也收拾的了你!”
“瞎了眼的东西,竟然胆敢栽赃起我来了,看我不将你赶回卫家去,再让你爹发落了你!”
日前卫大人赏的那几巴掌,还时常作痛,只是借着脂粉遮掩,才看不出来罢了。
此刻又受了大太太一巴掌,卫姑娘面上一痛,不由自主的便往旁边歪了一歪。
陈妈妈也因着今日的变故惊呆了。
她的目光在大太太与卫姑娘之间来回逡巡,又瞥向刚刚被丫环们架进来的,满脸灰败的二姑娘,脑子里面也是转的飞快。
莫非,是大太太跟表姑娘商讨的,要利用二姑娘,除掉二老爷,好将聿哥儿扶回靖阳侯世子的位置上?
可是,二姑娘又不傻,她凭什么愿意帮着大太太,杀了自己的亲爹呢?
脑子进水了不成?
还有表姑娘,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太太也是,明知道表姑娘心思纯善,即便是先前帮着二姑娘促成了那丝绢的事情,她都因着心里觉的愧对三姑娘,要去寻三姑娘赔不是了,太太又怎么能够让表姑娘帮着她去谋害二老爷的性命呢。
这表姑娘不自己认罪才怪!
太太糊涂啊!
陈妈妈心里一阵恨铁不成钢。
可是,这事情既然已经是发生了,又闹到了老夫人的面前,那便像是之前替舅爷买官的事情一样,总得是有个主谋的。
一边是自己视若亲女,真心怜惜疼爱的表姑娘;一边是自己自幼伺候着,一起长大的大太太。
陈妈妈心里为难极了。
她纠结了许久,心里的那杆秤,到底还是偏向了自己伺候了多年的主子。
“表姑娘快别乱说了——”陈妈妈悄悄的朝卫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顺着自己的话去说。
不管怎么样,保住了太太,才有可能保的住表姑娘啊。
陈妈妈道:“太太这几日身子又不大好了,日日的躺在床上将养,这您也是知道的,太太她是连自己都顾不好的,又怎么会命令您,去联合着二姑娘,谋害二老爷的性命呢?再者说了……”
陈妈妈偷偷的觑着老夫人的脸色,补充道:“二老爷可是我们大老爷嫡亲的兄弟,太太做长嫂的,又怎么可能会狠心命人去毒害小叔的性命呢。”
“表姑娘您莫不是在卫府的时候,听了前头舅太太说了什么胡话,这便生出了这样的心思罢?不是奴婢说……”
“这前头舅太太是怎么个糟污性子,您不也是知道的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