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骑射,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冯姝月不屑的瞥了贺呈妤一眼。
她可是未来的中宫皇后,除却皇上交代的事情,她跟一个外家卑贱的长公主有什么可谈的。
冯姝月放下茶盏,摆明了已经是一副打算送客的姿态。
贺呈妤却抢先一步开口道:“颖昌近日常向端妃娘娘讨教骑射之道,对娘娘的天资卓绝深感佩服,是以……”
她像是觉的为难似的停了一停,继而小心翼翼的看向冯姝月道:“看到娘娘没有能像清嘉皇姐一样,帮着母后主理皇兄的万寿节,实在是觉得可惜极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冯姝月狐疑的看了贺呈妤一眼。
前世这位长公主殿下,不是日日跟在崔瑜身后献殷勤的吗?
即便是今生重来了一次,她和崔瑜如今同时随着太后娘娘住在慈宁宫,也是副形影不离的模样。
又怎么会撇开奉太后之命,襄理万寿节的崔瑜,来自己的咸阳宫说这样一番话呢。
莫非,贺呈妤这个墙头草也看出了今生她冯姝月才会是最后的赢家,所以便舍了崔瑜,上赶着来自己的面前表忠心了?
冯姝月心里半是不屑,半是得意。
原本,招揽贺呈妤这么一个对自己没有什么助益的长公主,这样亏本的买卖,冯姝月是决然不会去做的。
可是,她此刻却偏偏生出了一股,从前世死敌的手里抢走了兵卒的快意之感。
枉她崔瑜自诩聪慧,竟然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冯姝月自得的勾了勾唇角道。
“想是太后娘娘和皇上怜惜本宫,不愿意看着本宫操劳,这才劳烦清嘉郡主入宫帮忙的,殿下这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便罢了,出了这咸阳宫,可就千万莫要再提了,若是传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怕是要给殿下扣上一个离间两宫的罪名的。”
“端妃娘娘说的是,颖昌受教了,”贺呈妤秀气的面庞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感激之情。
她弯着唇道:“其实,也便是在端妃娘娘这里,颖昌才能够少些拘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实则,颖昌……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贺呈妤这厮果然是来投靠她的。
冯姝月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她微微点头道:“既然殿下这样说了,那我便当殿下是我嫡亲的妹妹了,皇妹若是有什么话,只要是在咸阳宫内,你便但说无妨。”
贺呈妤素来知道冯姝月的脾气秉性,但是,此刻这句“皇妹”入耳,还是让她因着冯姝月的大胆,而生出了些微的诧异。
她便又将头低了一低,摆足了伏低做小的姿态。
这才继续道:“母后和皇兄对端妃娘娘的爱护,颖昌看在眼里,可是,到底娘娘才是皇兄亲册的妃嫔,颖昌以为,皇兄的万寿节,还是由娘娘您来主持,要较清嘉皇姐,名正言顺的多了。”
那是自然了。
冯姝月头一次觉得这个生性怯懦的墙头草长公主,竟然也可以这般的讨人喜欢。
便如同她方才所说的这一番话,简直是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冯姝月的心坎里。
可是,太后娘娘和皇上不肯给她这样的机会,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是本宫刚刚入宫不久,皇上觉的,不如交由太后娘娘来主持更为稳妥吧,至于太后娘娘……”
冯姝月摩挲着白釉茶盏上的纹路,找补道:“太后娘娘总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又怎么好撇开宁妃,单单只让本宫辅理呢?而这位宁妃娘娘嘛……”
她不屑的笑了笑,道:“皇妹也不是外人,咱们这位宁妃娘娘,在广梁行宫的时候,毛毛躁躁的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皇妹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太后娘娘心慈,总是要看在定国公府的面子上,赏宁妃几分薄面的,故而,本宫也只好陪着宁妃,做个万事不理,只等着出席万寿节宫宴的清闲人了。”
贺呈妤便颇觉可惜的点了点头。
附和道:“端妃娘娘说的是,母后心慈,只是可怜了端妃娘娘,要无辜收到牵累了,不过,娘娘这般天资过人的才女,便没有想过……让皇兄看到娘娘您的稳妥之处,然后快些让娘娘接触到后宫的宫务吗?”
冯姝月因着贺呈妤的这番肺腑之言,心里更是熨帖了。
可是,哪里是她没有想过让皇上看到自己的稳妥之处,好快些掌管本来便应当由她来接手的宫务呢。
这诗文她已然是做了不少,那于国朝有利的火铳改良图,她也进献了两张了,但是,皇上却偏偏不曾松过这个口。
几日前献图的时候,冯姝月也是小心的关注过皇帝的表情的。
只不过,这关注的结果,却有些让她失望了。
莫非,她这次的宝物献的,并不如何符合皇上的心意?
冯姝月便又不由自主的抬眸看向了乖乖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