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撑不到裴昭现身,便会率先成为那刺客的刀下亡魂。
韦氏既然承了崔瑜的情,自然也是不愿意看着这个侄女在两个火坑之间疲于奔命的。
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继续八面玲珑地跟桓氏攀谈着。
崔瑜看得出,桓氏并非善谈之人,可只要有韦氏在场,只要她愿意活络气氛,那便任谁也不用担心冷场。
崔瑜拿着新得的荷包,由丫环们引着去下首落座。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桓太夫人格外偏爱海棠花,所以昭平侯府里无论是手炉还是待客的茶盏,一应全是海棠式样的。
就连盛放赠予小辈的见面礼的荷包,都是用金线细细挑的缠枝海棠纹,而非绝大多数人家会选用的寻常吉祥纹样。
可与对纹饰的专一完全相反的是,丫环们呈换上来的茶水,又每次都不一样。
崔瑜手边的黄地粉彩海棠纹杯里,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足足换了三种茶了,如今新呈上来的这盏是杯色泽嫩绿,清香怡人的英山云雾。
临近午时,桓太夫人留膳,自然不可辞。
崔瑜便又跟着到花厅用膳。
饶是用惯山珍海味的崔家众人,坐在裴家的膳桌前,也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倒不是说裴家的膳食奢侈到尽是熊掌凤髓之类的上等奇珍,而是这一顿午膳,竟是整整齐聚了国朝各大菜系。
好不容易忍到回府,崔珍险些憋坏,忙不迭地挽住崔瑜说小话,“四妹妹,你说裴家这到底是在请人用膳,还是在选厨子呀?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