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嫣一直视苏寒衣为假想敌,自觉容貌才华和实力不遑多让,修仙界的人大都瞎了眼,才觉得苏寒衣更出色。
不曾想苏寒衣竟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气,噌的就窜了上来,面色冷的发青,挺秀胸脯微微起伏,宛若即将诈尸的美艳尸体。
月光清冷,兰锦嫣看着陆缺,眼神越来越锐利,竟不怀疑陆缺的话是假的。
停顿片刻。
她从纤薄嘴唇里冷冷挤出句话:“苏寒衣就不怕你死在我手里?”
陆缺咧嘴笑了笑。
有时候不说话最气人,兰锦嫣不由得勃然大怒,唰的甩了下衣袖,挑眉道:“你想试试,就试试,死了别怪我剑下无情。”
“接兰前辈几剑,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只不过听说兰前辈的心胸不太宽广,我怕万一赢了,兰前辈气愤不过,借凤栖山的势力欺压我家乡宗门真元宗。”
“你放……”
兰锦嫣非常注意形象,即便已经恼怒至极,也不愿讲粗话。
不过听完这番话,她也明白过来,陆缺夤夜造访,目的是想为林月衡出头,前面的话估摸都是胡编乱造的。
兰锦嫣怒意消减了两分,直接切入要害道:“说了半天,原来是为林月衡的事,她扬言凌月塔有凤栖山撑腰她也不怕,我出手教训她,好像没什么问题。”
陆缺暗自叹气,他娘的,遇到的大宗门弟子总是个顶个的精明,话一旦说透,立马就会调整情绪,权衡利弊,根本不上当。
现实还是难,要是能像洪成叶在辅州时候给他看的那些故事话本一样,大宗门弟子个个愚蠢如猪,只会嘲讽和挨打,那样就太好了。
陵光大陆的修士界是什么世道……
兰锦嫣话锋一转,讲起道理,分明是不打算撇开真元宗。
五大宗在无虚海上均有利益争夺,她怎么能替宗门胡乱应承?
陆缺激兰锦嫣道:“兰前辈这么说,是担忧输在我手里。”
“我现在倒很希望重伤在你手里,毕竟你是在替真元宗出头,伤了我,我们凤栖山就有抢夺真元宗地盘的理由了。”
“兰锦嫣颇具清名,还会做这种无耻之事?”
话说到这里,兰锦嫣已占据上风,负手笑道:“宗门事大,个人事小,陆贤侄难道觉得凤栖山弟子就这种没有觉悟?你陆家对看玉有再造之恩,看在这儿上,我才把话跟你说明白。”
“林前辈的伤很重。”
“给你面子,我给林月衡补偿。”
陆缺抱拳道:“补偿十枚八枚原灵丹,自然再好不过,但等我渡过火炼之劫,应该会上凤栖山找兰前辈讨教。”
“陆贤侄的嘴脸果然有几分无耻。”
“告辞。”
………
回到真元宗。
仍住在从前借住的洞府,丰滢还没有睡下,点了盏油灯,坐在灯前看书,似乎是已经沐浴过,身上没有丝毫酒气。
她为陆缺煮了酸辣鱼汤,放在桌上,用大碗倒扣着,但等待的时间不短,鱼汤已经不冒热气,见陆缺回来,便放下书卷,先去灶上给陆缺热鱼汤。
“我被兰锦嫣将了一军,没能打成。”陆缺气馁叹气,同时走到旁边搭手帮忙,往炭炉添炭。
“兰锦嫣本是聪明之人,除去和苏长老暗中较劲,做事情都挺理智的,暗堂里有她的详细资料。”
“想替林前辈出口气都不成。看来只有回宗门,以参合宫弟子名义向兰锦嫣下个战书。”
陆缺点燃炭灶,往里面添了几块炭,左右拨开缝隙,使木炭燃烧的更旺,不大会儿石锅里滋滋响起来,冒起阵阵白汽,鱼肉香气也随之散开。
或许是许久没吃鱼,真觉得挺香的。
他猛吸了几口,称赞道:“师姐是厨艺真是一绝。”
丰滢拿着勺子扬了扬鱼汤,稍等半刻,觉得热的差不多,先盛出两碗端到桌上,遂又打水让陆缺洗手。
随后两人坐到桌前。
丰滢递给陆缺只精巧的盐罐:“我口味轻,放的盐很少,你自己再加点。”
“嗯。”
“刚刚钱怀德钱师叔来过,捎过来个口信。”
“什么事?”
丰滢抬眼笑道:“特别巧,你刚想向兰锦嫣下战书,相轲就先向你下战书了,这次还很正式,通过两宗外事堂交接,相轲约的时间是七年以后的八月十五,地点设在朔北沙漠。”
相轲做事相对光明正大,以前跟柳离和白湛一块儿到裂谷囚牢探视陆缺,讲过接受白湛的指导事。
突然约战,估摸是在白湛的指导下,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反正往后的硬仗得由“姚绝”来打,陆缺要沦为正常的海字十甲,和陈问之流旗鼓相当,打一场也好,正好向修仙界展示他变成了普通的天才。
陆缺脑